徐凤年瞥了眼陆远,见陆远无动于衷,才冷声道:“滚。”
话音未落,一群人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逃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关上镖局的大门。
被拎在空中的戴五见诸葛雷逃也似地离开,心中庆幸不已,扭头小心地对吕钱塘谄媚笑道:“大爷,能先把小的放下来么,别累坏了您。”
吕钱塘闻言看向陆远,见陆远轻轻点头,才松手将戴五扔到了地上。
戴五顾不得被摔疼的屁股,连忙起身对陆远作揖道:“感谢这位少侠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先别急着谢。”陆远搬了把椅子坐下,接过慕容梧竹递来的茶水,吹着浮沫悠悠道:“那诸葛雷找你做什么?”
“什么?”戴五一愣,半晌才谨慎问道:“镖局...有这规矩吗?”
“总要问个清楚。”陆远淡淡道:“开镖局的,不能平白无故帮人背了黑锅。
有什么事还是提前说清楚,对你我都好。”
戴五闻言眼珠一转,立马露出一副愤怒的表情,捶胸顿足道:“少侠您有所不知,诸葛雷那厮背信弃义,多年的朋友,竟然酒后对我痛下杀手!
少侠,你可千万不能听那厮的一面之词......”
戴五满脸愤怒,捶胸顿足,将诸葛雷说得是十恶不赦。
“你真偷他东西了?”徐凤年突然打断道。
“放他的狗臭屁!那金...是我花钱买过来的!”戴五激动之下差点说漏嘴,连忙躬身闭嘴讪笑,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拿出来看看。”徐凤年笑道。
戴五一怔,连忙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陆远,嗫嚅道:“您看这......”
“别胡闹了。”陆远瞥了徐凤年一眼,接着对戴五沉声道:“你继续说。”
戴五闻言眉头紧紧皱起,犹豫片刻后突然咬牙拉开衣服,露出一件暗金色的软甲,大声道:“我相信阁下是光明磊落之人,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我就直说了吧!
诸葛雷想要的,是我身上这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金丝甲!
我也不想骗您,现在明国江湖上有不少人正盯着这件宝甲!
您要愿意送我过去,我愿出一千两银子!
您要是觉得为难,可以不接这趟镖,能让我在这多待些时日养伤,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戴五一口气说完,便喘着粗气,紧张地看向镖局众人。
他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赌离阳之人不知道梅花盗重出江湖的事,更不知道这件金丝甲就是对付梅花盗的关键!
他现在很后悔,他就不该听信那江湖传言,跑来北凉去那号称堆满了金山银山的北凉王府寻富贵。
也不应该和要出国送镖的诸葛雷同行,更不应该和诸葛雷喝那顿酒,一时兴起上了头,展示起自己偷来的宝物。
为今之计,只有说服这四方镖局将他送到兴云庄,让他将金丝甲亲手献给龙啸云。
如此说不定能入龙大爷的法眼,不仅能得一份富贵,还免除了性命之忧。
可他望着陆远那双沉静的双眸,却觉得自己内心的想法被看得一清二楚,呼吸不自觉地渐渐变乱,冷汗止不住得往外冒。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说出真相时,陆远突然淡淡道:“响马,带客人去客房。”
戴五瞬间像泄气的皮球般长出了口气,深深作了一揖,脚步虚浮的跟着韩响马往屋中走去。
戴五走后,徐凤年突然道:“他在说谎,这东西绝对不是他买来的。
这小子贼眉鼠眼,身材瘦削,一看就是个惯偷。”
“进门就是客。”陆远平静打断道:“问清楚是规矩,按能力接镖也是规矩。
要么不接,接了就要负责到底。”
徐凤年意兴阑珊地撇撇嘴,不屑道:“我当是什么东西,就一件金丝软甲而已,也会被当成宝贝抢来抢去。
这明国江湖,看来也不过如此。”
吕钱塘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眼都不想看这位从小就用珍珠打弹子的主。
要是早几年他还混迹江湖,看到这种宝甲一定会争上一争!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陆远没有回答徐凤年的话,而是站起身对吕钱塘吩咐道:“去准备东西,咱们走威武镖。
这一趟,得把四方镖局的名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