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见状心知不妙,但话已出口,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帮王祭酒拿棋子摆棋盘。
当徐渭熊看见拿出的棋盘是她创立的纵横十九道时,愣了一下,连忙道:“老师,这十九道新创不久,陆公子对它可能不太熟悉,要不还是换回十二道吧。”
“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王祭酒一句话噎得徐渭熊无话可说。
她也不敢和老师顶嘴,突然目光一寒,快步走到看热闹的徐凤年身边拿他的耳朵撒气。
“姐!轻点!疼!肉做的!我不是姐夫...不不不,我不是陆兄!我没有金刚境!”徐凤年呲牙咧嘴,被徐渭熊揪向远处。
“少废话!”徐渭熊冷声道:“我有话和你说!”
徐凤年姐弟走后,鱼幼薇和裴南苇两人才敢从船舱里出来,凑到两人身边观看这奇怪的对局。
宁峨眉闲来无事,也凑了上来,站在聚精会神的魏叔阳身边,轻声问道:“魏客卿,依您看谁的胜算大些?”
魏叔阳摸着长须,淡淡道:“王祭酒是天下有数的国手,据说未尝一败,陆远虽然武道天赋高,但这下棋拼的可不是修为。”
宁峨眉哦了一声,抱着双臂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李淳罡听到魏叔阳的话,脸上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一想到王祭酒是未尝一败大国手的原因,李淳罡就感觉头疼。
他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的才子,曾慕名前往上阴学宫找王祭酒下棋。
那成了他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
一场棋下完,李淳罡足足花了三月才缝补住将要破碎的道心,并且在之后的数年都没有碰过棋盘。
想到这,他看向陆远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陆远没注意道李淳罡的表情,此刻他坐在王祭酒对面,正紧盯着对方,眼神中满是凝重。
从王祭酒坐下拈起棋子的那一刻起,原本干瘦的身躯无形中好像伟岸了几分,双眼微阖,面容肃穆,一举一动气势逼人。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朝陆远扑面而来,在不用真气缓解的前提下,甚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王祭酒没察觉到陆远的异样,认真盯着棋盘淡淡道:“下棋都要讲彩头,老夫也不欺你,你只要不输,老夫就送你一份能保命的机缘。”
“那我输了呢?”
“陪我游学三年,给我当三年的书童。”王祭酒抬起头微笑道。
陆远面色一正,轻声道:“太久了。”
王祭酒闻言立马惆怅道:“如果你不想下,我也不怪你。
怪只怪轩辕敬城那个臭小子,所托非人了。
我这次上船,就是想看看他看重的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众人闻言一惊,陆远忙问道:“您和轩辕先生是?”
“当年他求学时就是那副倔样子,没想到......”王祭酒不再说话,闭上眼睛摇头叹气。
陆远见状收起了敷衍的态度,正色道:“这盘棋,我接了。”
王祭酒揉揉眼睛,淡淡道:“老夫也不欺你,你可执黑先行。”
“最后问一句,只要不输,什么方式都行吗?”
“你尽管出招。”
“好!”
陆远不再客气,伸手拈起一枚棋子,啪的一声按在棋盘中央。
王祭酒立马睁大了眼睛,辛苦维持的高人气度瞬间破灭,不敢置信地瞪着陆远道:“这是什么路子?”
“此式名为天地大同。”陆远认真道:“承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