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真要如此?”
庾剑康不说话,但他腿上的猫突然发出哀鸣,瑟缩着躲避起庾剑康的手。
许鑫一窒,不敢再问,袁盛急忙打圆场道:“老祖宗思谋甚远,小辈们目光短浅,还请老祖宗解惑。
为何要让那陆远名扬王霸之辩?”
“袁盛,你小时候也是出了名的神童,当年的袁家幼麟为何现在没有进京,只能在这当个看家犬?”
庾剑康话说的很不客气,但袁盛丝毫不生气,反而惭愧道:“年幼不懂事,被名声冲昏了头,整日厮混耽误了学问。
袁盛愧对老祖宗的厚望。”
庾剑康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再说话。
袁盛瞬间恍然,低声道:“您是要...捧他?”
“无论是他是为名为利,给他便是。”庾剑康冷声道:“他敌视我们这些人,那咱们就把他送到高处!
江湖,士林、官场,一月之内,我要让陆远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
美人,金钱、神兵利器,江湖名声,武功秘籍...哪怕是官职,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
我要让他一帆风顺,百无禁忌!”
庾剑康的语气很平静,乍听像是要送陆远一场泼天富贵,但袁盛和许鑫两人却感觉后背发凉,额头冷汗止不住地往外冒。
莫说是陆远一个没有根基的江湖武夫,就算是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都很难抵挡这种诱惑。
他人给予的富贵,终究是无根浮萍,不能长久。
若陆远沉迷于此,那他就离死不远了。
从心死到身死,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老祖宗,对一个棋子,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啊?”许鑫小心问道。
“北凉的棋子,值这个价钱!”
说完,庾剑康便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袁盛看出了庾剑康送客的意思,偷偷朝许鑫使了个眼色,两人起身行了一礼,离开了竹楼。
两人前脚刚走,一名三十来岁,气质清冷的女冠从便从里屋转出,朝庾剑康行了一礼。
“之前想着让你去向徐凤年自荐枕席,现在看倒是不用了。”庾剑康像对待一件货物样,随口决定了女冠的命运,“你去找陆远,无论用何等手段,把自己留在他身边。
如此,才能彻底让卢白颉断了念想。”
许慧扑双手死死攥住道袍,低着头不言不语,不敢让庾剑康看到她眼中的愤恨。
“还有一件事。”庾剑康睁开眼睛,眼神锋锐得完全不像一名行将朽木的老人,“搞清楚陆远究竟是什么来头。
若真和传闻中那样,是徐骁的二女婿,那些东西,就当咱们随得一份礼吧。
些许金银,老夫还出得起。”
许慧扑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名刚刚还要与陆远势不两立的老人。
死的那个,可是他最疼爱的孙子!
“分头下注,才能长盛不衰。”庾剑康似乎心情不错,多解释了两句,“捧杀了一个大金刚,只是俗手。
但用那些东西换来一个和北凉关系深厚的大金刚,便是难得一见的妙手。
只要能将北凉重新绑在咱们四大家身上,无论今后如何风云变幻,咱们四家都能屹立不倒。
那个寒门士子,把他送给徐凤年吧,给北凉添点力气。”
许慧扑起身行礼,倒退着离开了竹楼,出门的刹那,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
今日她才明白,什么叫冷血无情!
竹楼里终于剩下庾剑康一人,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阴狠,靠在椅背上低声喃喃道。
“我庾家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想一死了之...没那么便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