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小手还抱住了她的胳膊,易迟迟顺手伸出一只手搂住他,一手拿了墩墩的作业问道,“作业是谁布置的?”
“邱老师。”
不认识,不过没关系,只要知道作业是老师布置的就行。
“既然是老师布置的,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做?”
“有做。”
小屁孩们掷地有声,余青青他们忙不迭接话,“确实有好好做,不过都是瞎写。“
“我没瞎写。”
秦久举着小手大声替自己辩解,“我瞎写会挨揍。”
楚玉叹气,“墩墩瞎写也会挨揍,但他还是会瞎写。”
“打的太轻。”
秦久给她出主意,“婶婶,下次墩墩瞎写作业,你把他屁股打烂他就不敢了。”
太爷说过,屁事不懂的小孩儿没敬畏心,不听话就得揍。
若是一顿揍解决不了,那就是打得太轻没长记性,多打几顿长记性了,下次就不会再犯。
墩墩不满瞪他,“秦久,我们还是好兄弟不?”
谁家好兄弟会这么坑人啊,还撺掇着老娘揍他,用老爹的话来说,就是这兄弟不要也罢!
秦久笑嘻嘻,“是啊,不把你当兄弟我都不会教婶婶教育你。”
说到这里,他语重心长,“墩墩啊,你要知道孩子不打不成器。”
妞妞拍着小巴掌捧哏,“小久哥哥说的对,不打不成器。”
马婶子哭笑不得,“我看就你最该打。”
“我乖,哥哥他们不乖。”
言下之意,打哥哥他们,不打她。
眼见他们还要继续,支书绷不住道,“少胡扯,赶紧把瞎写的作业都改了,迟迟监督。”
易迟迟觉得可信,没几道题,做起来快。
结果残酷的现实的告诉她,她想的过于完美,题确实不多,也都很简单,但这是对她来说。
对说是上学,其实没怎么上课的墩墩他们来说很难。
易迟迟绷不住了,考察了一下他们的基础水平,随后又问了他们课堂上老师到底都教了些什么后,陷入了沉默。
墩墩他们基础差真心不怪他们,只能怪环境不对。
现在的学校怎么说呢,挺一言难尽,正儿八经的文化课不怎么上,都学语录之类的。
见她不吭声,支书心里慌了,“迟迟,咋了,没办法教?”
易迟迟瞅了他一眼,又瞅了瞅同样面色不好看的楚玉他们一眼,将秦久从怀里拎出来放炕上,随后严肃道,“叔,你们对墩墩他们的设想是只会算数识字还是想他们做个文化人?”
“那肯定是文化人。”
简单的识字算数他们也会,都上过扫盲班,但县里公社那些单位工厂招工,最低都得初中学历。
哪怕现在环境不好,也掩盖不了文化人比他们这些农民好找工作这个现实。
能脱离农村进城吃商品粮,是屯里所有人的梦想。
他们这辈已经没指望了,只能指望后代。
不求小辈多有出息,日子能过的比他们强就行。
而且吧,他总感觉环境不会一直这样,说不定几年后文化人会迎来春天。
这才是他愿意让孩子去上学,也劝屯里家里有适龄孩子的人将孩子送到学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