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一旦在人的心里生根发芽,就会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到极致,得不到真正的答案,“怀疑”就会变成日以继夜的煎熬,这就是心魔。
心魔可以千变万化,可以化作偏执,化作仇恨,化作懦弱,化作狂躁……总之他会以不同手段去折磨宿主。
自古心魔难破,心劫难逃。
这段心魔或许才是白知画给我的真正诅咒。
我在原地呆立的许久,才说道:“缥缈,你回去吧!我要去血衣寺办点事。”
“不行!”缥缈摇头道:“我是你的保镖,在没有确定雇主绝对安全之前,我不能离开雇主半步。”
“除非,你现在能找到人代替我。”
我随口说道:“你是魔障了吧!”
缥缈说道:“这不是魔障,是执念。张家后人从失镖之后一直如此。宁可战死,绝不失镖。”
“我们不问值不值得,只问结果!”
我看了缥缈半天才说了一句:“谢谢!”
缥缈不解道:“你谢我做什么?”
我淡淡说了一句“你或许救了我一命”就往血衣寺的方向走了过去。
缥缈一路跟在我身后,却没再说话。
等我们再回到血衣寺的时候,血衣寺的大门已经完全敞开,看情形就像是等着迎接我们的到来。
我一只脚跨入血衣寺的大门时,漫天人皮幡子像是被风吹动一样烈烈作响。
“披袈裟!”我抖开沥血袈裟披在身上,血衣寺院内瞬时间风声四起,挂在风中人皮自动张开了双臂,原本像是破布一样在风中飘飘荡荡的双手,竟然往胸前合十而去。
转眼间,无数张人皮就像是被充气一样,在狂风中鼓成了圆球,双手合十胸前,嘴唇也在一张一合,天空顿时飘起一段古怪的经文。
我低声道:“护住心神,别被经文蛊惑。”
同样身披着沥血袈裟的缥缈,强撑着说了一句:“陈九,你的眼珠红了。”
不仅是我的眼珠红了,缥缈的眼睛里也渗出血丝。
这是被邪气入体的表象,我们两个还没失去理智,完全是靠着修为压制。
我不敢在血衣寺前面耽误工夫,拉起缥缈直奔大雄宝殿走了过去,我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背后传出了诵经的声音。
缥缈?
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见缥缈正双手合十念动着经文,她口中经文竟然跟人皮上传来声音一模一样。
我震惊之下,试探着把手伸到了缥缈眼前。
缥缈抬头道:“我没事儿,我只是试试自己的判断对不对?”
“现在看的话,只要我们念动跟人皮一样的经文就能不受影响。”
身披袈裟,诵经前行,这不是朝圣的路数吗?
想进血衣寺,必须变成他们其中的一员?
我心底顿时猛地一沉。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想进血衣寺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我猛然转头看向缥缈:“别念了,跟我往出走。”
缥缈一个劲儿给我使眼色,口中的经文却怎么也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