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中,睡意也逐渐涌上心头,哗哗的雨声伴着方源沉入了梦乡。
这雨一下就是三天三夜,自方源睡下后,期间或大或小,或稀或密,却从没有停止过。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天,方源不能出去寻找酒虫,为了保险起见,只好尝试先炼化手中的月光蛊。
而方正一连三天闭门不出,专心炼化月光蛊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甲等资质,又勤奋刻苦,不吝啬元石,每日只休息两三个时辰,炼化速度自然是飞快。
这日中午,沈嬷嬷亲自带着仆人送上来丰盛的餐食。
敲门得到应允后,进来正看见方正在房间里活动着筋骨,桌上还放着一本摊开了几页的书籍。
她是老成了精的,只瞟了一眼就猜测出方正大概是成功炼化了本命蛊。
在老爷的指示下,这三日都是她亲自负责方正的吃喝。她亲眼看着方正的勤奋刻苦,除去吃饭睡觉,拉撒方便的时间外,都是在一心炼化蛊虫。
今天有了变化,应该是成功炼化本命蛊虫了。
不过现在的方正性情大变,她实在摸不清这位少爷的喜好性格,所以也不敢恭喜讨好,而是小心等着方正用过午饭,才去禀告古月冻土夫妇。
客厅中,古月冻土夫妇坐堂前,沈嬷嬷仔细的把看到的一切变化禀告给二人,最后还小心的提了一句自己的猜测。
“老爷,夫人,方正少爷还有心思看书,老奴猜测应该是成功了。”
古月冻土点了点头,舅母摆手让沈嬷嬷退下去。
等沈嬷嬷出了客厅,舅母就忍不住问道:“老爷,您说方正成功了吗?”
蠢妇,她一开口,古月冻土就忍不住皱眉,他冷哼一声,开口道:
“不成功难道还会失败吗?他可是甲等资质。”
“老爷……”
舅母委屈的喊了一声,她又不是蛊师,怎么会清楚里面的门道。
“这不是向您验证一下嘛,这下他要更得意了。有族长大人给他撑腰,以后只能让他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了。”
自从听丈夫说有族长给方正撑腰,舅母这下是彻底蔫了,心里有气也自己忍住吞下了,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聒噪!”
古月冻土听了她的话,忽然冲妻子呵斥瞪眼,嫌她说话太丧心气。他虽然说着只能认栽和好,其实心里也充满不甘。
在族内苦心经营十余载,交际广阔,人脉深厚,在中层有很强的影响力,被族人称呼为“隐家老,”被很多人尊重。
绝大多数同龄人因为频繁的战斗已经死去,而他却活的安安稳稳,本来以为这往后半生也会这样安然。
没想到,此时在自己领养的孩子面前,还得忍气吞声,一个不好,还要小心被一茶杯砸在头上,沦为笑柄。
曾经的选择,曾经的自傲,曾经被认定的人生准则,在此时成为了笑话。
连十余年的心血积累,恐怕都被这个狼子野心的狼崽子盯上了。
他却连反抗都做不到,只能在心底祈求,这个狼崽子还有点人性,不会把他一口吞个干净,还会要点名声,让他们以亲人的名义沾点光泽,还会有个过得去的晚年。
十余年努力经营,比不过他天注定!
服气吗?
只能服气。
甘心吗?
不甘心!
这几日他辗转难眠,愁绪萦绕,只因为不甘心。
但不甘心有什么用?
没用!
古月冻土扶着桌案长叹出一口气,压着不甘,叹出火气,又看了眼缩着头的妻子,他摇了摇头,与她计较什么?
古月冻土沉着眉挥了挥手,向妻子吩咐道:
“去,安排一席好宴,现在就去让奴仆准备,好好安排,晚上我们一家吃个团圆饭,庆祝他们兄弟都成了蛊师。”
“好,我这就去。”
舅母刚吃了排头,也不敢多嘴了。小心的应了一声就乖乖往外走。
她是觉得该服软了,从知道族长要给方正撑腰时,气头过后她就开始害怕了。
她一个凡人,最大的靠山就是自己的蛊师丈夫,哪敢跟一族之长作对?
方正代表族长,想开了,要骑在她头上拉屎拉尿,她觉得也没什么了。没成为古月冻土的继室前,她就是一个命如草芥的凡人,生来就得对蛊师老爷服软。
嫁给古月冻土后,才好上一些,但也不敢对族长有半个不敬。
方正代表族长,她觉得跪下来也没什么,就应该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