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自己配的毒药，理论上来说，五品之下触之必死，这一瓶若拿来杀寻常八九品的武夫，够你杀上百八十个了。”
他拍了拍于小二的小臂，“留着防身。”
于小二没什么练武天赋，跟在方老头身边这么多年也才是九品境界。
楚秋思来想去，唯一能交给他护身的法子，便只有下毒了。
听到楚秋的话，于小二的脸色发白，握着那个瓷瓶像是烫手一样，满脸无奈道：“万一我不小心碰到了呢。”
“放心，早就替你考虑到了。”楚秋又给他塞了一个绿色小瓶：“这种猛毒本不该有解药，我特意为你配了两颗，省着点用。”
于小二哭笑不得，却还是将两个药瓶收好，满脸真诚道：“秋哥儿，保重。”
楚秋笑着点点头：“你也是。”
他挥挥手，示意于小二快些回去。
左手牵着二驴，右手提着长剑。
带着燕北一步步远去。
于小二站在原地看了许久，直到再也见不着他们的身影，这才抹了抹眼睛，转身离开。
……
此去余州两千里路，冰天雪地，就连官路都很难行走。
何况这般路途遥远，想早日抵达还得需多抄近道，不可能完全走官道。
以楚秋和二驴的脚程，算上休息时间，也得走上大半个月。
更别说现在还有个燕北。
这丫头空有真气温养，却没正经学过武，光凭这一口气吊着，走出数十里地，体力也已经逐渐不支。
但她闷不吭声，埋着头继续走，愣是不肯休息。
楚秋看出来她在硬撑，便是展开地图扫了一眼，迎着风雪缓缓说道：“附近没有什么歇脚的村落和镇子，今晚找个避风的地方对付一宿，明天再走。”
燕北把包袱往上扛了扛，闷声道：“我还走得动。”
楚秋摇了摇头：“你走得动，二驴也得歇歇脚。”
说罢就牵着二驴，向远处的剪径小道走去。
钻进野林子，多少还能避避风。
燕北吐出口热气，看着远去的一人一驴，便也默默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
很快。
楚秋在荒地野林之中劈了几块破石头堆成火坑，又捡了一些干燥树枝乱七八糟堆好，掏出火石引火取暖。
燕北放下包袱，蹲在篝火旁边努力搓着双手和胳膊。
火光将她的小脸照得橘红一片。
楚秋掰开几块饼子，用火烤了烤，向她递了过去：“吃完东西把周围收拾一下，腾出睡觉的地方。”
燕北接过烤饼，无声点头。
楚秋暖了暖双手，观察着周围：“我们尽量白天赶路，如果赶上好天气，加快脚程，半个月后就能到余州。”
燕北小口小口吃着饼子，又喝了口水，沉默半晌后，忽然问道：“于大哥让你当断则断，你为什么不听他的？”
她虽然年纪还小，却比很多人更聪明。
于小二说话的时候并未避开她，燕北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楚秋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方老头对我不错，他临死前把你托付给我，只要不会害我丢了小命，我都会尽力照顾你。”
燕北看着篝火怔怔出神：“如果我父亲输了，会有很多人来杀我。”
“万一赢了呢？”楚秋掏出野果喂给二驴，见它满脸嫌弃，便抽了它一巴掌，随即淡淡道：“凡事都会有好有坏，未必就是坏的那一面。”
燕北咬了一大口饼子，两腮微鼓，含糊不清道：“如果他赢了，就会有更厉害的高手来杀我。”
楚秋动作微顿，看了这丫头一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吧。”
随后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尽快收拾完，赶紧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