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温和下来,“都这个年纪了,还在意什么外表,这面具以后别戴了,你这伤是为了大明受的,谁敢说三道四,朕剁了他。”
“谢皇上。”李青笑道,“戴习惯了,现在摘下来反而不习惯,这样也挺好。”
“随你吧!”朱棣也没勉强,“走,去前殿聊会儿。”
随着岁数增长,昔日那个英姿勃发的燕王,如今也露出疲态,不复昔年勇武,说的也都是以前的事儿。
人一上了年纪,就喜欢说年轻时候的事儿,朱棣也不例外。
御膳房送来酒菜,三人有边吃边聊,道衍不沾酒,但不耽误吹牛逼。
不过,大多都是朱棣在说,两人聆听。
“当初父皇跟征战天下时,我不到十岁便敢单枪匹马地去寻他,父皇还夸我呢。”朱棣感叹道,“那时候呀,就不知啥是怕,身体里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
朱棣絮絮叨叨,中心思想是父皇对他期望甚高,对他的宠爱仅次于大哥朱标。
李青明白,这是朱棣心虚的体现,得位不正是他永远痛点,希望以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是太祖除懿文太子之外,最看重的人。
建文修的太祖实录被朱棣废了,自己重修了一遍,其中夹杂了不少私货,就是掩饰自己的心虚。
说起来,朱棣也是个可怜人,建文在位时他战战兢兢,他登基后,还是战战兢兢,怕遭人唾骂,怕建文卷土重来,怕……以后到了地下,无颜面对父亲。
李青吁了口气,认真道:“皇上,其实……太祖有想过把大位传给你。”
“当真?”朱棣一滞,呼吸都便的急促起来,“父皇真想过,传位于我?”
李青点头,“嗯,只是碍于大局,怕开了藩王入主大宝的先河,后世子孙有样学样,不得已而为之。”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朱棣猛灌了一口酒,胸膛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激动的心情才缓缓平复下来。
“父皇思虑的是,若换了我,只怕也会做一样的决定。”朱棣叹了口气,但依旧欣喜。
“起居官!”
起居官连忙走上前,很机灵地开始记录,走上还念叨着,“壬申月,上宴太师、少师;
太师曰:太祖有意传位于上,然……”
“都是建文小儿使坏。”朱棣补了一句。
起居官呆了一下,只好顺从记录。
李青哭笑不得。
待起居官记完,朱棣便将他打发了,继续吃喝畅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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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心情大好,饮了不少酒,脸庞通红,有了几分醉意。
“也不知建文过的如何了。”朱棣吁了口气,“要是能寻到他,我们叔侄坐一块儿,心平气和的好好聊聊,那该多好啊!”
说着,看向李青,“你说是吧?”
李青无语,那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朱棣再如何隐藏,也是藏不住的。
老四的心思,他哪里不明白。
“皇上说的是啊,只可惜……唉!”李青惋惜道,“兴许他已经……故去了。”
朱棣直勾勾的看着李青,奈何李青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出破绽,最终只能无奈放弃。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知道建文在哪儿?”
“真不知道。”李青摇头,“皇上你怎么就认定,他是被我藏起来的呢,我要拥护他,还会帮你吗?”
朱棣张了张嘴,最终化作一声苦笑,“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
……
好汉也提当年勇,朱棣张口闭口就是往昔峥嵘岁月,李青听久了也腻歪,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
聊了小半天,酒席才散。
朱棣道:“老和尚,以后别来回跑了,让太孙去找你。”
顿了顿,“李青你也多上上心,太子也就那样了,太孙可不能懈怠,别只想着偷懒,这可是咱大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