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先生,许多外村的学家境好的学童每日坐着马车巴巴儿的往秦家村赶,只为了来冯先生的私塾里听课。
冯先生可谓桃李遍天下,最重要的是现任县令都是他的学生,过年过节的还前呼后拥的去探望。
有这么好的活招牌,冯先生的人气自然水涨船高,束修高得离谱不说,性格还出奇的怪异。看不对眼的学生,天价他也不收,看对眼的,分文不取。
秦守文便是他少数看对眼的学生之一,当然,还有当年的秦天河。
所以秦家人对冯先生的敬重和感激可想而知,罗氏更是削尖了脑袋想把秦知文往冯先生的私塾里送,可不管她往冯先生那里送多少东西,人都给她原封不动的退回,只用“天分”二字就将她逼得无话可说。
老爷子平常最疼秦守文,有什么好的都往秦守文手里塞,从不藏着掖着,也不怕被人说偏心。自己是先推倒秦守文的,先不占理儿,再争下去,自己落不着好。
罗氏动了动唇,还是硬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见她半天不吭气,秦铁柱面色稍缓,慢慢悠悠的道,“四儿真要多管教,十岁的汉子了,不会读书呢,就早些去田里做事,别老赖在娘怀里。我说呢,天江媳妇,你娘身子不好,管家的事儿,要么交给叶儿,要么,就交给天海媳妇,你呢,就多费些心思在四儿身上。”
又是罗氏的一个痛处,没了管家的差事,她到哪儿揩油,到哪儿耀武扬威去?
“爷!”凤翎捂着额头朝秦铁柱扑了过去,趴在秦铁柱的脚下哭得直岔气,“爷,呜呜,二婶要打死三哥呢,求爷了,求爷跟二婶说声,要打,就打凤丫吧,反正,反正二婶昨儿个就要娘埋了凤丫的,凤丫昨个就该死的。不如,不如,凤丫就替三哥死好了,让二婶打死凤丫好了,呜呜……”
不等秦铁柱有所反应,凤丫又扑到罗氏脚下,磕头,“求二婶,饶过三哥吧,打凤丫,打凤丫就好,别打我三哥啊,呜呜……”
“死开……”罗氏才要抬腿,想起秦天柱还在面前,忙收腿陪笑道,“爹,您别听孩子胡说,我可没打,真没打三儿。”
“咳咳,咳,”秦守文适时的大咳起来,直咳得面色发红,上气不接下气。
秦铁柱才稍稍缓和的面色瞬间又变得严厉起来,瞪着罗氏道,“我是老了,可不瞎!别怪我没提醒你,咱们秦家是穷,可几辈子没做什么亏心事,害人命的事儿更做不出来,你要再不知悔改,秦家还真不敢留你。”
凤翎不知什么时候又转头朝向秦铁柱,趴在地上肩头打颤,而呜咽声忽高忽低,秦守文的咳嗽此起彼伏,倒像是给老爷子伴唱似的。
甘氏和显文从后院出来,正撞上凤翎与守文你哭我咳的唱双簧。
甘氏忙扔了手中的桶,快步朝凤翎身边扑了过来,不顾地上的雨水,跪在凤翎身边,一手扶着凤翎,抬眼看向秦铁柱哽咽道,“爹,要是凤丫惹您不高兴了,您就看在她身体才刚好的份儿上,饶过她吧?三儿身子也不好,有什么事儿,您,您就罚我,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娘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