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意的声音从酒馆深处传来:“我没法控制我自己了,而且……越来越严重了,从给你送药的那天晚上开始……我只是杀了几个朱衣卫,可……停不下来了,就连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都……”
“这不是你的错,是蛊虫在影响你。”
静亭缓缓向前走去:“这是李隼的阴谋。”
“可满手都是无辜之人的鲜血,是事实不是吗?!”
任如意的声音颤抖:“别往前走了,静亭!别往前走了!我不知道自己的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静亭没停,寻着酒气内力运至双脚,无声的向前迈步。
咔嚓!
行至任如意不远处,静亭飞起一脚,踹碎了女人藏身的柜台。
迎接道人的,是一把直冲面门的宝剑。
“变成什么样子?”
静亭笑着望向任如意通红的双眼,伸手扣住任如意的手腕:“另一个我爱的样子吗?”
任如意的双眼越发血红,她没说话,只是机械性的向静亭挥砍而来。
“一根虫子而已,别让他控制了你。”
静亭侧身躲过:“有了身孕还喝酒,不乖哦。”
剑锋好像在空中停留了一瞬,但还是颤抖着对着静亭直刺而来。
只是这一次,静亭没躲。
噗!
锋利的长剑扎进了道人的肩膀,鲜血喷溅,落在任如意的脸上。
静亭面前,任如意瞳孔中的红色逐渐褪去,恢复成黑白相间的瞳色。
“不……不……”
松开宝剑,任如意手掌不停的颤抖。
“不严重,但非要这样嘛。”
静亭指着还插在自己肩膀上的长剑,对着任如意温柔一笑:“刺于十三的那一剑,你其实已经清醒过来了,所以才能避开要害,你能战胜它的,不会被它控制。”
砰!
任如意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拔掉肩膀上的长剑,点住穴道把血止住,静亭小心翼翼的抱着任如意,从酒馆走出。
看向安皇宫的方向,道士的怒火仿佛能燃烧整个安都。
“什么人在那!出来!”
巷口,一队搜寻的城卫军,听到了静亭未加一点掩饰的脚步。
很快,他们成为了怒火中的第一堆灰。
“贫道……本不欲如此多的无辜之血给你陪葬的。”
月光下,鲜血正伴随着醉人的月华,顺着道剑的剑锋,缓缓滴下。
安都疯了。
或许疯在每个满是鲜血的晚上,或许它早就疯了,现在才摆到明面上来。
四天以来从朝堂之上唯一传过来的消息,是因为初国公府遇袭,初国公初月和长庆侯李同光的婚约推迟。
可这……实在不算什么大新闻。
实际上,安国的朝会,已经整整推迟了四天。
因为……没有人需要上朝,就在初国公府遇袭的次日,一个疯狂的道士自宫门附近杀出,安国大半个朝堂的朝臣,死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