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亓就问:“不知大人遇到何事?”
朱飞令擅于言辞侃侃而谈:“我儿七岁,过年的时候,去看烟花,堆放的烟花被火星引燃,一大堆的烟花都给炸了,就把附近的人炸伤了好几个,其中还有个十几岁的少年把头都给炸飞了。我儿当时就吓坏了,哇哇直哭。从那日起,我儿就有点痴傻,成天就只知道傻笑,也不知道吃饭,连拉屎撒尿都不知道了。本来挺聪慧的孩子,一下子变成这样。我给愁的,就到处请大夫,还请了几位太医给瞧病,可都瞧不出什么毛病来。”
“我儿他娘成天以泪洗面,央求着我给找大夫,我儿他娘如今又有了身子,因为儿子的事情,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胎像有些不稳,这一胎怕是保不住了,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我第二个孩子恐怕也要……”
元亓微微弯唇:“大人是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命,你妻子的胎无碍。”
朱飞令眉开眼笑:“借天师吉言,若是内子平安产子,我定来你这里还愿。”
元亓咯咯笑起来:“还愿去扶桑观即可,不用来我这里。”
朱飞令呵呵一笑,继续说:“前些日子钱侯爷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独子,我父亲前去祝贺,钱侯爷就跟我父亲提起了天师您,钱侯爷让我找您帮忙看看我儿子,没准能治好。只要能治好我儿,银钱好说。”
“那咱这就走?”
元亓收拾东西跟着朱飞令上车,在车上她就问起钱侯爷的儿子怎么样了。
朱飞令叹息一声:“钱侯爷那独子倒是觉得钱家的一草一木有些印象,却对人没什么印象,钱侯爷也找太医看过,说钱公子被撞到脑袋没有痴傻已经是万幸,至于何时能想起从前的事,太医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大约是时日太久,恢复不了了。不过钱侯爷也不甚在意,恢复不了就恢复不了吧,左右儿子已经找回来了,不疯不傻,还肯读书,他已经知足了。”
“那倒还不错。”
没多久,朱府就到了。
朱飞令亲自带着元亓往里走。
“因为我儿有些痴傻,我内子对下人又不大放心,所以我儿由我内子亲自照顾,小天师跟我来。”
元亓跟着朱飞令进了后宅,来到一处宽敞明亮又雅致的院子里。
一个貌美的夫人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耐心地喂水。
男孩面容白净,眼神呆滞,像个木偶似的,偶尔痴痴傻笑。
朱飞令叹息一声,把儿子从妻子怀中拉过来,把茶杯放下,跟元亓介绍:“这就是我儿会全,你看他这样子已经五个多月了。”
他又跟妻子曹氏介绍:“这就是钱侯爷所说的小天师,道号叫做元亓,是江家的七小姐。”
元亓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朱飞令:“钱侯爷说的,您不大愿意说是江家的七小姐,他就没提,但他知道,他也不让我去江家找你,只让我在你的摊位那里等。你看我儿这是怎么了?”
元亓一眼便看出这孩子是丢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