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干预,只能说,是我在维持画卷的运转。”
“画圣乃是千年一圣,论道行,还在我之上。”
“只能说有些事情,我难辞其咎。”
理圣似乎想隐瞒什么。
陆鸣渊质问道:“你是指,利用陆云卿去争夺帝位这件事,前辈也会心怀愧疚?”
理圣见陆鸣渊知道了陆云卿的一些事情,沉重道:
“其实本无利用的说法,八皇子本就是可造之才,收他为弟子,乃是我的本愿。只是最后,却让如此好的苗子,栽倒在自己的手上,老夫一样也很难过。”
有些事情,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陆鸣渊却已经猜到了。
理圣与父皇,一定在暗中有一些交易。
父皇帮助理圣推广理学。
而理圣收陆云卿为弟子,给夺嫡增添筹码。
这是一个合理的交易。
并无不妥。
但是理圣却没有想到父皇的后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父皇却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利用九龙夺嫡,为自己的私欲,再临朝数百年!
按照刚刚的反应来看,理圣应该是不知情的。
前提是,理圣没有装。
所以理圣的内疚,是没有早点发现这一点,反倒是将陆云卿送进了火坑,没有做好引路人的职责,让八弟成为了九龙夺嫡的牺牲品,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圣人也会犯错吗?”
陆鸣渊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当然会。”
理圣平静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那接下来,儒庙的态度是什么?”
陆鸣渊想知道儒庙的立场。
“古往今来,儒庙的态度都没有变,辅佐君王,扶正天下,而不是与君王作对,但同时,儒庙也不会助纣为虐,做出有损读书人颜面的事情。”
听完这番话,陆鸣渊算是明白了。
保持中立。
儒庙不会干预帝王废立,更不会与王朝对抗。
毕竟他们吃饭修炼的方式,就要凭借王朝气运。
“这个答案,殿下是否满意?”
“一般般。”
陆鸣渊淡淡道。
“一切皆是大势所趋,希望殿下不要心生怨念。”
这句话落下之后。
眼前的世界再次变成了墨色。
崇文王府之外,形成了一个直径三丈的圆圈。
王府的供奉,在里面等候。
王府的外面,则是出现了许多新到来的人。
白衣姜善和骆影守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东宫内务总管,苏有淮,以及东宫掌律沈元溪。
甚至还有三院修士,朝廷的人。
紫芸红婉,齐暮雪,霍红翎等人则是面色焦急的等待。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莲花道簪的素衣仙子。
慈航仙子,隋玉清。
连她都亲自赶来护法,可想而知,在过去的这九日,发生了多少事情。
她们都是陆鸣渊最亲近的人,此刻,也无法保持平静。
已经过去九天九夜,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很快就会见分晓。
霍红翎皱起眉头,问道:“暮雪,在儒庙的悠久历史上,应该有一些前辈进入大千沧澜图里面历练吧?”
一袭青色衣裙的齐暮雪点了点头,道:“的确是有那么一些,但是,数量很少,不超过百人。”
“成功的呢?”霍红翎问道。
齐暮雪沉凝了片刻,道:“大概两成,只有十七个。”
“大千沧澜图怎么会这么凶险?”霍红翎略微有些动容,感觉到吃惊。
因为,一旦失败,也就意味着死亡。
他们的心,依旧悬着。
不到最后时刻,谁都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
“哧!”
天空中的大千沧澜图,响起一道轻微的声音,两粒明亮的光点,从图卷中飞出来,分别冲向陆鸣渊和云清禾。
下一刻,他们二人睁开双眼,同时,盯在对方的身上。
云清禾的眼神,有些迷茫,喃喃自语:“我不是死了吗?夫君你怎么在这,不对,我不是谢婉秋,我是云清禾。”
谢婉秋,是她在最后一世,当花魁时的花名。
回想起了一切,云清禾的双手抬了起来,两股浑厚的道炁在掌心涌动,双掌一上一下,平放在胸口的位置。
她缓缓闭上双眸,开始消化九世的感悟和记忆,将它们全部融合会贯通。
相比于云清禾,陆鸣渊却遇到大麻烦。
虽然,这九世,陆鸣渊一直都保持有记忆,同时也知道那是虚幻的世界。
但是,他所经历的九世的记忆,实在太过庞大,同时还蕴含有陆鸣渊对武道、佛道,儒道,仙道,剑道、拳法、掌法等很多东西的感悟,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将它们全部消耗的。
这个时候。
隋玉清走到陆鸣渊的身后,伸出一只手掌,放置在陆鸣渊的头顶上方。
“太子殿下,你经历了多世轮回,得到的感悟,堪比一位活了数千年的老祖宗。以你现在的年龄和阅历,甚至是修为和精神世界,根本不可能一次性它们全部消化。现在,我来帮你封印其中大部分的记忆和感悟。”
隋玉清使用道门的炼神之法,凝聚成的耀眼光环,从天灵盖,打入进陆鸣渊的身体。
渐渐的,陆鸣渊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不再像刚才那么苍白。
好受了许多。
刚刚有一个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这些记忆撑死了。
全部都记得,也不是一件好事。
陆鸣渊一抬头,就看到了诸多身影的存在,他们都目露欣喜的盯着自己。
“暮雪.”
陆鸣渊一把将齐暮雪拥入怀中,声音微微颤抖。
“能再次见到你,真好”
“我进去了多久?”
齐暮雪似乎很能体会他的感受,轻柔回复道:“九天了。”
陆鸣渊不由抱的更紧了。
九世轮回,对他们而言。
只有九天。
可他来说,是实打实的一年一年。
看到她们相拥,一旁打坐的云清禾脸色微微不自然。
因为她想起了一切。
包括陆鸣渊的图卷世界中,对她做的一切事!
甚至有些事情,压根难以启齿.
不知想到什么,云清禾脸蛋一红,脑袋不由偏了过去,不再看陆鸣渊的方向。
“殿下!快醒醒!”
“殿下.”
不一会儿,一阵哭喊声从崇文王府里面传来。
陆鸣渊目光挪至王府门口。
才发现原来是陆云卿躺在了门口,已然闭上了眼睛,不省人事。
不论怎么样,都没有醒。
隋玉清来到了陆云卿的身前,探查一番后,叹气道:“崇文王的意识已经濒临消散,神魂暗弱,看来是大限无多了。”
如此诊断,引起了诸多供奉的震惊和不解。
殿下怎么会输?
陆云卿可是儒修,儒修不是最擅长炼心吗?
怎么会输给一个武夫!
“八弟.”
陆鸣渊看着陆云卿不省人事的模样,神情无比复杂。
他虽然胜了,但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
陆云卿最忠心耿耿的捧剑老奴,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捧起陆云卿的身体,暗自叹了口气。
“技不如人,时也,命也。”
捧剑老奴从兜里拿出了一封红漆信纸,递给陆鸣渊。
“这是殿下亲口交代的,若是自己无法离开大千沧澜图,便由我交给伱。”
说完后,他便带着陆云卿身体,默默离开了王府。
陆鸣渊拿着信纸,相望久久无言。
“殿下,节哀。”
紫芸红婉似乎看出了他的悲伤,纷纷安慰。
“眼下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殿下去处理。”总管苏有淮轻声提醒道。
“这九日,发生了很多事情。”
“朝廷的战事也是急转直下,边境战事,不容乐观,齐先生他.”
陆鸣渊听到这,眼睛瞪大:“岳丈怎么了?”
提到这,齐暮雪的眼神却是莫名黯然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