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是看他很不爽,那副淡然神气让人火大,几乎伪善这句话立马就骂了出来。
国子监祭酒制止了两人的争吵:“差不多得了,切勿胡闹。”
另一边,又嘴唇微张。
“若是真要吵,就去书院的问圣台上辩论。”
所谓问圣台,乃是读书人之间辩论的地方,相对于武人的比武台,要文雅一些。
不过也要惨一点,比武台即便是输,也就是伤的重。
而读书人之间辩论输了,严重是真的会跌境的。
秦满贵冷哼道:“我倒是敢,不知陈侍读可否应战?”
陈恪看出了秦满贵身上有些不对劲,想了想道:“来吧。”
“请祭酒大人出题。”
国子监祭酒见真的两人上了问圣台,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最终还是出了个题目。
“敢问两位,何为国运。”
秦满贵面露自信,出声回答:“王朝之气运,是为国运。”
“国运昌盛,则一朝欣欣向荣,若国运衰败,则事倍功半,天灾人祸迭起。”
国子监祭酒继续问道:“如何增强国运。”
此话一出,在场学子无不好奇,低头沉思。
“国运之提升,在于根基,行兵打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而一朝根基,应在百姓,百姓兴,则国兴,民富国盛,故可提升国运。”
“此等国运,乃千千万万世。”
秦满贵出声回答,让国子监祭酒连连点头,不少学子也是觉得极为有理。
“世子的学说跟亚圣很像,‘民为贵,君为轻’,想必是读了不少圣人之言。”
“那是自然!”秦满贵展开折扇,翩翩一笑道。
正当众人夸赞之际,陈恪却是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质问道:
“敢问世子一句,您可知京城一斤米需要多少文钱吗?”
声音响起,一时之间,书院所有人不由将目光看向陈恪。
尤其是国子监祭酒。
“不知。”
秦公子看了一眼陈恪,他本想不回答,但看了看祭酒大人,还是淡淡回了一句。
倒不是不想回答,而是真的不知道。
“那你知一个肉包多少文吗?”
陈恪继续问道。
“不知。”
秦满贵皱了皱眉,很想沉默不语,但还是给予回答。
“那一匹麻布多少文,您总该知道吧?”
陈恪笑问。
这一次,秦满贵没有回答。
陈恪轻轻一笑,微微摇头:“张口百姓,闭口百姓,却连百姓基本的食盐,穿衣,粗米都不知晓。”
“又有什么脸皮将百姓挂在口中?”
“世子不觉得可笑吗?”
陈恪此言一出。
这一番话说出,令整个书院彻底安静。
尤其是国子监祭酒,浊目里更是露出惊讶意外之色。
陈恪转过头,不再看他们,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圣人有言:‘凡利其事,必先知其事’,若张口闭口都是百姓,可连百姓基本的吃穿都不知情,这不就成了纸上谈兵之举?”
“亚圣有说‘民为贵,君为轻’,但也说过,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为心腹,君视臣为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真正的国运,乃是人,而非单纯的百姓。”
“不管是君,是臣,是民,皆是国运的一部分,君民之心是理,君臣之心,就不是理了吗?”
书院内。
众人目光皆讶然,满座寂静。
没有想到陈恪会提出一种“人为本”的假说,倒是从来都没有听过。
他们好像明白,为何文圣会收此人为徒了。
“陈侍读实乃人中之龙!”
诸多学子发自内心感慨。
秦满贵听完之后,心头一热。
心头上,“怒发冲冠”四个儒家真言,才算彻底消失。
然而,在盛京书院一行结束之后。
陈恪向吏部以及内阁递交了奏折,请求辞去翰林院侍读一职,希望重新回到文渊阁,担任校书郎一职。
对此,王和甫则表示十分遗憾。
他刚刚胜任次辅,正是用人之际。
不过也尊重他的决定。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