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只要能控制住赵王妃,其他事情都无所谓。
说不定父皇还希望赵王妃能生出丑闻,他老人家好对漠北开战,找一个合适的由头。
至于这第二层想法嘛,也不复杂。
镇北王杨霄,好歹是手握三十万边关大军的藩王,需要好好拉拢一番。
他外公说过这么一句话。
不争,不代表没有任何准备。
第三层想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这杨映婵确实够润,生确实好看啊,绝对是巩固自己纨绔人设的最佳人选。
大皇子殿下看不上,自尊上不允许,那他也不能如此迂腐。
片刻功夫,杨映婵抚摸着断妄佛珠,有些出神。
她到京城这么多年,除了宫里送的月饼,从未有人送过她什么礼物。
一见钟情,女子善变。
杨映婵刚刚还对陆鸣渊的印象不好,认为其就是一个色胚子,但现在收了佛珠,膝上躺着檀盒,这会儿便满目怜惜地去摩挲珠子。
实际上,她是回忆起了很多东西。
握住这串青白色的琥珀玉珠,杨映婵低头痴痴望着。在外人看来,贵为王妃,赵王是她的,漠北是她的,潇洒自由、荣华富贵也是她的。可具体实情如何,就如市井百姓一辈子不会知道庙堂深宫里的勾心斗角,这些其实都不是她的。
她什么也没有,孑然一身,仅此而已。
“小叔。”
杨映婵收起思绪,突然喊了一声。
“嗯?”
陆鸣渊不知她是如何想的,仿佛回心转意了一样。
“多谢你送的物件,我这就去让人准备食材,生火做饭。”
说完,她便起身,走入院中的一间偏院,使唤老嬷烧火。
半个时辰后。
陆鸣渊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五个菜碟,十分吃惊。
葱花排骨,油炸烧饼,清蒸狮子头,虾仁豆腐羹,鲜笋素汤。
这全部都是王妃一个人做的?
这笋和豆腐切的,刀工是真好。
杨映婵拿绣帕擦了擦手,缓缓落座,微笑道:“让小叔见笑了,都是一些上不得档次的菜。”
陆鸣渊拾起筷子,笑了一声:“本以为嫂嫂是习武之人,没想到如此心灵手巧。”
杨映婵目光幽幽道:“我很多年没习武了,一直在府里待着,不能出去听曲闲逛,就在府里无聊随便做做。”
“一直在府里,难道大哥不让你出府吗?”
陆鸣渊疑惑问道。
杨映婵说了个谎,勉强解释:“夫君男儿心强,不让我抛头露面。”
两人的关系自婚事钦定的一刻,就已经确定,家丑不可外扬。
她是一个很乐观的女子,很少怨天尤人,逆来顺受,母亲走的早,幼年无忧无虑,见证了父亲纵横沙场,妖魔袭城,父亲被封王的时候,她才八岁,父亲在临走前说了许多她当时听不懂的话,大概意思是可惜不是男儿身,但生下了她并不后悔,她也不记恨那个把自己送来这里当人质的父亲。
想起了初入王府的风光显赫,想起了当年永安帝那张森冷的脸孔,想起了陆长风日日夜夜的折磨。
她那时虽小却也懂得很多道理,可她毕竟是希冀着能被接回去的,再能见父亲一面,哪怕一眼也好,可没有。
她被困在这了。
“好吃吗?”
看着陆鸣渊狼吞虎咽,扒饭的模样,杨映婵一脸期待问道。
“好吃,又白又嫩又滑。”
“豆腐能做到这个地步,刀工要求太高了,火候也得娴熟把握。”
得到这样的评价,杨映婵已经心满意足,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能证明她有价值的事情不多,如今又多了一件。
陆鸣渊见到对方那一抹笑颜,微微一怔,只觉春风拂面、梨树开花,灿烂一笑:
“嫂嫂,你笑起来真好看。”
杨映婵闻言,面庞微红。
见她这般,陆鸣渊忍不住评价:“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红颜佳人,却是王妃颦笑。”
杨映婵听到这句词后,有些恍惚,随后神色诧异。
“小叔竟能出口成词。”
陆鸣渊轻轻一笑:“不过是青楼里的词,我如何吟不得?”
“不过小叔的这句词,我可没听过。”
杨映婵闲来无事,也会买一些大炎邸报来看看,上面会记录一些朝廷内外重大事宜,或是有名大儒的谏言文章,文人追捧的诗词。
这句白衣卿相,朗朗上口,不似俗品,怎么可能没在邸报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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