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我们从前,也是这般,那时你还不是合欢宗宗主,而我也不是你的弟子。
在那吃人的花楼里,我们发誓一辈子只做彼此最亲密的人。
我们约定好,成为兄妹,从花楼里逃出去,后来,我们真的做到了。”
黑暗的掩饰下,姜霖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异常清晰。
他为了这一刻,谋划了太久太久。
久到他都没有耐心了。
好在,终于实现了。
从此,不会再有人打扰他们。
“姜霖,本尊说过,你应当忘却凡尘,摒弃凡心,为何你总是记不住?”
江酒宁深深皱起眉头,满脸不悦。
“为何要忘?”
“求仙问道,凡心不可有。”
“那你呢,你对月青梧,又是什么心?”
姜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问道。
江酒宁瞬间破防。
她推开姜霖,转身向前跑去。
她不想伤害姜霖,但月青梧,是任何人都不可提起的逆鳞!
姜霖跌倒在地,白色戏服垂落身侧,手掌擦破,漾出点点血花。
他自嘲一笑,眼中的戾气,终于彻底凝聚。
江酒宁,还是否记得。
从一开始,他们约定成为的,不是兄妹,而是夫妻,是拜过天地的夫妻。
但这一切,都彻底变了。
自从月青梧出现,他一退再退。
从江家的童养夫,变成了哥哥,又变成了徒弟。
变成了她身边芸芸众生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但他不愿!也不认!
他要做,就做这世间唯一!
“小酒,别逃了,你逃不掉的。”
一声低沉呓语幽幽传来。
江酒宁似有所感,猛地一回头——
却骤然看见一张惨白空洞的脸!
脸上挂着两个深不见底黑黢黢的孔洞,嘴边挂着一丝鲜血,硕大的头颅下是瘦小的身子,头身极不协调!
“咿呀!”
那惨白的鬼影叫了一声,就要贴上江酒宁的脸。
江酒宁瞳孔剧烈地震,快速往后退去。
“咿呀!”
那小小的鬼婴根本像只恶狗,死死追着江酒宁的身影,以非人的速度扑向她!
“咿呀!”
江酒宁被它缠上,紧紧抱住了腿。
腿上仿佛挂了千斤坠,江酒宁奔逃的动作来不及刹住,身体不可避免倒向前方。
“砰——”
江酒宁重重倒下,肚子磕到了尖锐的石头上,身下缓缓渗出鲜血。
鬼婴捕捉到了血腥之气,变得异常兴奋!
它顺着江酒宁的腿部往上爬去!
“啊!”
江酒宁惨叫一声后便失去了意识。
……
“快!小姐流了好多的血!快去叫大夫!”
“大夫来了!”
“不好!快去请老爷!小姐失血过多,恐性命危矣!”
此刻,江酒宁的意识漂浮在上空,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人东奔西走。
自从她被鬼婴附身以后,这场戏就迎来了高潮!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看看这江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一道紫色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江酒宁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竟然是师无歧。
只见他手中捧着一个陶罐,面色狰狞地走到了“江酒宁的身体”旁边。
“小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怀了这个孽种,还不慎滑胎。
既然这孽种没有福分,那便给我,让我物尽其用罢!”
说完,师无歧便拿起床边的钳子,夹住了一块不成型的血肉,放进了罐子里。
那罐子贴着黄符,罐身写满了朱砂咒,看着阴邪无比。
做完这一切,他就悄悄退下。
而刚刚那些不在的仆人也突然出现,鱼贯而入,再次忙碌起来。
这诡异的场景让江酒宁一头雾水。
她的意识跟着师无歧一起飘了出去。
只见师无歧抱着陶罐,将它埋在了落樱道的某个大石头后。
江酒宁看到那个石头,心下一跳。
这石头,不就是刚刚绊倒她的吗?
紧接着,时间飞速度过。
突然有一日,师无歧来到了大石头处,将陶罐打开:“哈哈哈哈!成了!终于成了!”
鬼婴的身影从陶罐发出,邪笑着露出了满嘴的兽牙。
“去!杀了江酒宁和江老爷!还有姜霖那个奸夫!”
师无歧冷道。
鬼婴眼珠变黑,身上顿时煞气大涨!
紧接着,江酒宁眼睁睁看着自己和江老爷、姜霖死在了鬼婴的手下。
场景变化骤然停止。
江酒宁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引向某处。
“小姐,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酒宁猛然睁眼,看见师无歧正站在自己身侧,面无表情地陈述着台词。
当看到江酒宁醒来,他的眼神划过了一丝意外。
“噗——”
下一刻,江酒宁操起身边的钳子,狠狠插入师无歧腹中。
师无歧不可置信地看向被捅穿的腹部,捂住了汩汩流血的伤口。
“江酒宁,你……怎么不按套路来?”
江酒宁冷笑一声:“你炼鬼婴,你不是好东西。”
刚刚见到鬼婴后,就触发了剧情。
她应该知道,这场幻境的主人是谁了。
果然,在她杀了师无歧后,宝石便成了最高的紫色。
“江酒宁!你怎么可以杀了歧哥哥!”
突然,苏杳杳尖叫着出现。
当她看见地上的陶罐和散落的血肉时,不动声色地踩了上去。
恶心的东西!
就和江酒宁一样见不得人!
“哦,忘了还有你。”江酒宁反手一插,将苏杳杳捅了个对穿。
和师无歧串成了一串。
“小酒,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姜霖关切的声音响起,江酒宁淡淡地摇了摇头。
姜霖松了口气,走上前去。
忽然,肚腹一疼。
他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着江酒宁:“小酒,你怎么连我也……”
“只管生不管养,你也不是好东西。”江酒宁冷漠道。
“师兄!不要!”
沈织念惊恐万状,惊得肝胆俱裂!
江酒宁这是疯了吗?!
“江酒宁,你怎么可以杀了师兄!”沈织念不自量力上前,同样被捅了个对穿。
“噗——我怎么了?”沈织念眉眼抽了抽,不可思议地问道。
“哦,没什么,顺手的事。”江酒宁淡淡说道。
四人闻言,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江酒宁她,真的是个疯子!
感受到周身死一般的寂静,江酒宁抬头看向某处:“这下你满意了?”
空气波动了一瞬,似乎也被她的举动吓到。
“别着急,还没结束。”江酒宁邪气一笑,将钳子捅向了自己。
“我也不负责任,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酒宁突然眼前一花,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