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的毛有些粗硬。
看着也干枯的毫无光泽,萧清疑惑的举着猫儿在眼前晃悠,猫儿睁着一对异瞳看向她,也不喊叫,只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我去摸点鱼虾给你吃吃,毛毛怎么这么剌手。”
她家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极浅,不过浅浅没过她的脚腕,小鱼小虾的倒是不少,偶尔她也会去那里摸点打打牙祭。
萧清抱着猫儿跑到溪边一边脱鞋袜一边对着猫儿的背影出神。
她上一世养了只小狗。
后来因为后母怀孕被送走了,爸爸对她说是送给了邻村的姐姐,姐姐家有好多小狗,萧清信以为真,第二天揣着馒头就要去邻村找那个养了好多小狗的姐姐,只是在刚出门时就遇见了对门的村痞。
村痞踢踏着鞋,嘴里叼着烟头,看见她就笑得露出满口黄牙,一边笑一边说她的小狗味道真好,养的不错,全身都是肉。
萧清那时十几岁,被村痞扔出来的狗皮吓得大哭,又气的发抖,最后被爷爷奶奶嫌丢人拖拽回家门,又被晚上回家的爸爸骂事多,压着她给村痞道歉……
她那时不情不愿,哽着脖子咬紧牙关不肯低头,回到家中又被揍了一顿,因为隔壁实在是个泼皮无赖,继母怀着孕,他们实在怕对面会做出什么。
后来这事渐渐被他们遗忘,萧清却没有忘记,她省钱买了一盒鞭炮,趁着村痞上厕所的时候,点燃,通过那小小的窗户扔了进去。
村痞后来是怎么骂的她忘记了,但那一瞬间的大仇得报的爽快萧清至今还记得。
至于她那所谓的父母,她大学后就再也没有联系,因为怕她要钱。
工作后他们打电话找她要钱的时候,萧清说自己欠了高利贷,吓得他们再也没联系过她。
前尘往事再次涌上心头,萧清的目光宛如被针刺了一般收回,她看向昏黄的天空,却发现不远处似有血色蔓延。
再仔细看时却发现是她的错觉,大片昏黄的云彩卷着徐徐落下的太阳与冉冉升起的月亮,似乎为地上的一切都渡上昏暗的光芒。
云天青一路探查过来,这个地方的魔气浓厚的让她都感到心惊,这真的会如长老所言,只是筑基期魔修吗?
看着这一路过来的断壁残垣、焦土枯树,云天青心中越发不安,她出身高贵,父母皆为元婴修士,所以她一生下来便有着练气五层的修为,如今不过数十年,她已成筑基,是天生的骄子,此番前来也不过是想历练历练,更何况还有金丹期的莫鸢师姐带队……
她正胡思乱想着,却看见不远处一条深黑的小溪中站着一个女孩。
女孩穿着布衣,双脚赤裸,弯下腰不知在水中摸索着什么,然后她脸上扬起惊喜的笑容看着手中腐烂的鱼骨,她从溪中走出,对着脚边一具小小的尸体说话。
云天青几乎屏住呼吸,怔愣的看着这样诡异的场景。
是人吗?
还是……
云天青颤抖的抬起手,想要诛杀面前的妖魔时,一只干枯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大货!是大货!”
萧清看着几乎有自己巴掌大的鱼,开心的放到猫儿面前,这条小溪又短又浅,以前捞的鱼虾不过小指大小,稍不注意就会从指缝溜过,如今摸到这么大一条,她都想拎着这鱼去村里挨家挨户的给他们看看。
猫儿叼起鱼,竟然一口吞下,然后对着萧清喵喵叫着,好似在撒娇一般。
此时天已经完全昏暗下了,月亮挂在天空上,萧清穿上鞋袜,抱起猫儿准备回家。
“你们可曾看见天青师妹了?”
四处搜寻无果的莫鸢皱着眉头看向收到传音聚集过来的师弟们,他们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有知道云天青去往方向的指着一条小路道:“天青师妹沿着这条路去了。”
“你们传音联系到云师妹了吗?”
莫鸢看着那条隐没在黑暗里的小路,心头突然一跳,一股不安袭上心头,她刚想开口,却听见那条小路上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
“莫鸢师姐。”
云天青衣衫破烂,手执长剑,身上满是长长短短的鲜血淋漓的伤口。
“那魔修行踪诡异,还想偷袭于我,幸亏有父亲所赠法宝护我,才让我逃过一劫。”云天青心有余悸,“不过来我也趁机刺中那魔修几剑,它不过筑基修为,又伤上加伤,我们几人合力,定能擒它。”
莫鸢看向云天青脖颈上悬挂的项链,那项链黯淡无光,与白日时的流光溢彩形成鲜明对比,她并未回答云天青的话,而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丹药递给她:“先疗伤吧。”
云天青毫不犹豫的接过丹药一口吞下,果然,她身上的伤势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莫鸢见此眉头舒展开来,眼底的戒备也少了许多。
这丹药是门内炼丹师的独有丹方,对于正道修士来说是疗伤的大好药物,对于魔修却是吞心蚀骨的剧毒之物,见云天青的伤势好转,她也松了口气,毕竟宗门内人人皆知云长老最为护短,倘若云天青这次出了什么事,她们这一行人都逃不了责罚,而她甚至有可能会被驱逐出门派。
想起门派内的派系碾压,莫鸢在心底叹了口气。
“这魔修不好对付,云师妹又有伤在身,先回门派上报宗主,之后再来擒拿那魔修也不迟。”
其他人虽不知道莫鸢为何这样说,但金丹初期的莫鸢都不愿继续下去,他们不过筑基,又何必平白给自己找麻烦。
更何况过些时日就是洲界大比,他们还想着在比试上一展头角好前往主宗获得更好的资源,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耽误。
见众人没有异议,莫鸢唤出飞剑,携着云天青准备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