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面的丫头罢了,又怎么可能上赶着去芙蓉苑罚郡主?却也不便和清婉争辩,只红了脸径自走到床前,扶起魏氏喂药。
魏氏始终闭着眼养神,一句话未答。她实在也是不知该怎么答才好。心下知道清婉这会子是受了委屈的,可碍着王爷放话在前,说得又是那般言辞犀利,此刻浮霜风头正健,她不便直接出面压制,却也不想再让小女儿强出头去受那羞辱。心中不禁更加埋怨睿王偏心,又烦恼大女儿怎的还久病未好,也没人帮个主意。
烦恼起来,头疼便愈发严重了。
这厢清婉还待再说,却见门帘一挑,魏氏的陪房孙二家的进屋回禀道:“四郡主派人去内院门口传了话,说罚她的丫头反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便回芙蓉苑呢。因两个时辰原是珍珠姑娘说的,我们不好驳四郡主,特来请王妃示下。”
“什么?”清婉炸锅叫道,“凭什么她罚一个时辰?我不管!母亲你要为我做主,若她这么着,我的丫头也都不罚了!不!就该是独独罚她的人才是!”
一旁珍珠青了脸,心中暗恨。今后她说的话还有什么分量?仆妇们犯了错都找主子出头便可免了罚,她如何还能服众?须知她怎么都算是王妃跟前的,原就有权代王妃赏罚的。
魏氏只觉得耳边聒噪难耐,心中烦乱,只道:“婉儿你好歹也快十五岁的人了,偏生一被撺掇就耐不住性子,还好意思提前几日的事?你堂堂一位郡主,被人动手赶出来很有脸面么?她怎么就能站着指挥丫鬟,自己不动手,光看着你笑话呢?你也该学学你姐姐!有事藏在心里,别尽都摆在脸上才是!”
又道:“你那几个不成器的丫鬟也该罚,主子上门讨没趣也不劝着,再不济,眼见着不好也该来禀我才是,怎的我和你姐姐都事后才知道?早已被人传的不成个样子!你不必和我斯磨,就罚她们跪两个时辰!”
季清婉被说得低下了头,心中虽有不忿,却也不敢回嘴,只得起身行礼去了。
却说一个时辰之后,芙蓉苑里派人来内院大门口接人。芍药还罢了,蔷薇扶着小丫头们的手,大刺刺的站起身,绕着瑞珠走了一圈,嗤笑道:“只可惜有些人没个好主子啊!”
瑞珠气得脸色发白,想争辩两句,心下又不免悲苦,稍一错神,蔷薇已然随着人走了,她愈发咬碎了银牙。
芍药蔷薇回到芙蓉苑时,陈妈妈已经带人进苑内量衣。
苑内十来个丫鬟轮番站在脚凳上,陈妈妈带着绣娘们拿量尺上下左右的校对着,在纸上记下。浮霜很有兴味的在一旁品茶。
“今秋丫鬟们的衣裳是上身鹅黄,下身墨绿吗?”她突然开口问道。
陈妈妈忙回道:“禀郡主,正是。”
“那就每人再配一条白色镶银边的汗巾子吧,从我账上列支。”浮霜淡淡的甩下一句,便起身回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