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红戳子往纸上一盖,这件事情就算是生效了,厂内部其他领导专会躲清闲,这会子也用不着他们开口了。”
陈龙和郑伍德表面虽然是一伙的,但陈龙这几年势大,暗戳戳的也藏了不少小心思,陈龙一言不发,却也知道个大概,无非就是想着趁厂子关键时刻来个偷天换日,捞足油水,再往上走一把。
主任之上是副厂长。
副厂长之上是总头的大厂长。
纵使现在罐头厂萧条,可这厂长的位置还是有油水的。
谁都想往高走一步,人心而已。
可眼下罐头厂的生产销售承包权有了眉目,厂子算是久旱逢甘霖。
利益面前,一条绳的蚂蚱也得跳高了各奔前程。
陈龙手里有权利,郑伍德想炸刺也不敢。
陈龙独断专行,郑伍德知道胳膊拗不过大腿,只能吃瘪不吭声。
“咱们这边谈下来,必须得签合同,白纸黑字才稳妥。”赵山河说道。
“我们是正经厂子,签合同是必须的,不过这罐头厂的生产销售承包权给了出去,肯定要通知厂内部领导的,至少要个四五天咱们才能正式签合同。”具体的流程,陈龙心里还是有数的。
赵山河却不满意的摇了摇头,“夜长梦多,四五天的时间说起来不多,可人心尚且还隔着肚皮呢,四五天说不定就起了变数。”
“那你说怎么办?”陈龙问道。
“你马上叫人写一份合同出来,必须条款清晰,咱们当场签订合同。”赵山河不想拖泥带水。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罐头厂一窝的老狐狸,眨眼间就可能变卦。
写了合同,有了牵制,手里才握住了胜算。
“口头谈生意,我们凭什么要给你写合同,既要还要,你真以为罐头厂是买卖铺子啊,讨价还价不说,你还蹬鼻子上脸!”
郑伍德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实则是打着罐头厂的幌子来给自己谋不平。
好端端的被赵山河挤走一个赚钱的买卖,他心有不忿,可又不能言说。
“看吧。”赵山河摊了摊手,“我提防的就是这个,这合作还没迈步呢,张口闭口的就说是口头协议,堂堂的国营大厂子,办事也这么没章程。”
“你!”
被反咬一口,郑伍德嘴里就像被赵山河塞了一团刚从裤裆里掏出来的卫生纸,又骚又臭!
“好了!”陈龙瞪了郑伍德一眼,随后和颜悦色的瞧着赵山河,和刚开始的疾言厉色,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洪长海暗戳戳在苏正山耳边道:“老苏啊,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个女婿。”
苏正山淡淡的点了点头,实则内里早就心花怒放了。
“赵老板。”陈龙很会,知道合作将成,就改了对赵山河的称呼。
从穷混子变成赵老板,其中都是金钱的味道。
有钱有权,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自古如此,人心不过是悬在金钱色诱的刀子下,只要这刀子够狠,就算是水泥封心,也能给他扎出个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