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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事一贯强横,像只螃蟹,这点倒和姚贵妃很有婆媳像。
而且姚贵妃那般尖酸刻薄的人,待这个儿媳却是宽厚。这也是众人恭维着的重要缘由。
除了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都将儿子宁墨章绑在贺瑶光身边外,贺瑶光做什么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颇有种地主给自家傻儿子娶完媳妇后的感觉。
从前都没人敢拉架,今日也不会有谁上前。
只有跟在人群最后的周凝语面露忧色,正想上前说些什么,燕从灵就已经一口答应了。
“好啊。”
盯了她片刻,贺瑶光忽地笑了一声,拂开身旁那名侍女,“那就有劳师妹了。”
她的意思明晃晃的。
燕从灵也走了过去,代替先前的侍女扶住她。
许是今日身处皇宫,不敢造次。但那些原本还热情围着的贵女,还是默默放慢脚步,拉开距离。
唯恐两人暴起互殴,殃及池鱼。
一条胳膊轻搭在少女手臂上,贺瑶光趾高气昂地赏着眼前的嫩芽新绿,唇角却是微动,“这些日子,大大小小的宴会我去过不少,但……”
没有问题。
后头的话不用说,燕从灵也明白。
六王妃这个身份给她提供了很大的便利,至少进出皇宫的机会要比他们多的多。要不是前段时间重伤养病,这样的机会还能再多些。
脚步在石桥上站定,贺瑶光摊开手掌,露出手心里的一把鱼食。
那些贵女们没有跟上来,只在桥下聚着小声说话。
冰雪消融,池中见不到几尾锦鲤的影子,仅有的那两条呆呆笨笨的,反应慢的仿佛还被霜冻着。
“不过。”她看准位置,撒了一点下去,“姚贵妃确实有些不对劲。”
燕从灵没有声音,只等她接下来的话。
“但她的不对劲不是被妖邪上身后的那种,倒更像是……”那把鱼食很快撒完,贺瑶光两手撑在桥上,只盯着水面上漂浮的花花绿绿之物,没有转头看她。
“在紧张害怕。”
“命贵之人更加惜命,会置办佩戴辟邪玉器等,这原本是常事。可她的这份紧张害怕,实在太过了……”
贺瑶光扯过她,旁人视角来看两人争锋相对,随时有互给一巴掌的可能。
实际燕从灵只全神贯注,忙着听她下面的话。
“你没去过姚贵妃的寝宫,所以不知道。她日日受梦魇所扰,所以夜间从床头到床尾都会贴满符,而且必须由那几个心腹宫女轮流守着,就抱着一尊像站在她跟前……”
要不是她成了姚贵妃儿媳,又恰巧从她贴身宫婢口中旁敲侧击到。
旁人哪能想的到,外表风光无限的宠妃,私下会是这般狼狈模样?
“她定是知道些什么,但又什么也不说……找我当这个王妃,估计就是为了守她的宝贝眼珠子儿子。”
说到这里,贺瑶光有些恼火。
毕竟前一阵子,她险些就搭上性命了。
说了这么多,燕从灵却忽然问出不相干的一句,“宫里近来开始养牡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