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在心底对自己说了一句。
“其实,我知。”
从洛毅入皇宫以来,他在洛朝的一幕幕,便抑制不住的出现在脑海当中。
想忘,却如何能忘?
洛毅给自己倒了一碗酒,却也没喝,只是看着。
宿明楼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说道:“请先生助我登上太子之位。”
洛毅丝毫没觉得意外,只是反问道:“为什么?”
宿明楼目炯炯的看向洛毅,“我能给先生的,别人给不了。”
宣老面色微微一变。
白惊梦不管二人之间的言谈如何惊世骇俗,只管着剥虾,喝酒,傻笑。
洛毅扭头看向宿明楼。
宿明楼面色如常,眼神中闪烁着自信。
“先生若不想助我,又何必来此见我?”
洛毅淡淡的说道:“为何你不觉得我是在待价而沽?”
“你心里应该清楚,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身处避暑行宫,来见你。”
宿明楼说道:“清楚。”
洛毅又说道:“那么我只需要走出这避暑行宫,再去往他处,你的几位皇兄,就一定会给出比你更高的价码。”
宿明楼点头道:“确实。”
洛毅笑了,“那你凭什么?”
宿明楼依旧眼神熠熠,他没急着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绕过白惊梦,走到了洛毅身前。
宿明楼一脸认真的说道:“以先生鉴天师的身份,根本无需在此待价而沽,先生能来见我,我便已知先生心中答案。”
“既如此,我宿明楼,自不会拿捏架子,不愿,也不敢。”
“先生问我凭什么。”
宿明楼笑了,往后退了几步。
下一刻,宣老直接站起身,面露震撼的看着宿明楼!
宿明楼双臂自然下垂,抖了抖衣袖,随之跪在了洛毅面前!
双膝跪地,行那三叩首之大礼。
宿明楼说了一句话。
“先生,愿为帝师?”
……
日升月落,白云游荡在天边,大日初现。
几缕阳光洒入了皇宫高墙之内,洛毅带着白惊梦,出宫去。
那块太平无事牌,仍旧挂在洛毅的腰间……
一行二人,朝着景天阁走去。
白惊梦中间问了一句话。
“他是不是真的好穷?都不给咱们喝那些可贵可贵的酒水。”
洛毅笑了笑,想了一会,轻声说道:“其实不穷的,这顿酒,是这座王朝,最贵的酒水了。”
白净梦挠了挠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分明很便宜嘛。”
洛毅轻轻给了她一记板栗,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当时宿明楼还说了另一句话。
“愿做先生之牵线木偶。”
那这顿酒,应该算是宿明楼此生喝过最贵的一顿酒了。
他本来还想着,要找个理由来答应宿明楼,参与到这夺嫡之事中。
毕竟,以他表面鉴天师的身份,应该是根本看不上这些皇子开的价钱。
可没想到宿明楼有如此决心,竟将整个霸天王朝做嫁。
整个霸天王朝当礼物,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鉴天师,也不会视而不见吧?
这也正好给了他用曹沫这个身份,参与到夺嫡的理由。
……
二人回了梧桐院后,洛毅给白惊梦这丫头安排了一间屋子,让她以后就住在这,若是想出去了,就跟自己说上一声,若是自己不在,便与景阁主打声招呼。
也不知这小丫头听进去了没,反正满口答应了下来,然后就跑进房间了。
因为景天阁那边送来了好几套上好的绸缎衣裳,小姑娘看样子极感兴趣,应该是忙不迭的去换衣服了。
先前那凉亭之中,除了那几套明显是送给白惊梦的衣物,还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三百枚上品元灵币,还有那巴掌大小的追风舟。
当日景浩然亲自送楚梦璃回到楚家,那追风舟便一直在景浩然手中,洛毅也没开口讨要,原以为景浩然也就随之装傻,最后这追风舟也就不了了之了,不成想这位景阁主竟然还是把追风舟送了回来。
为人很是厚道了。
洛毅在此静坐片刻,如今境界到了星脉境九层,黑曜法眼的运用自然是更上一层楼,自己身上的因果线,还是需要慢慢抽丝剥茧。
这东西虽然不会对洛毅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会影响他的气运,总之算是百害而无一利,洛毅自然要慢慢去破除。
过了两三个时辰的时间,洛毅才不过解开了十多根因果线,这等速度,着实算是慢的惊人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洛毅皱了皱眉,“进。”
推门而入的,却是带着面皮的魏青!
洛毅心中一沉,他昨夜临走之时曾叮嘱过魏青,若是有事便来梧桐院找自己。
魏青随手关上门,洛毅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魏青脸色有些难看,开口道:“陈家,陈家又来找麻烦了!”
洛毅皱着眉,不应该啊,现在楚家正处在一种微妙的状态下,这个时候还有人敢来触霉头?
魏青解释道:“陈家有一位名叫陈潇的,据说是刚从万古秘境回来,得知自己弟弟被殿下废了,直接闯入楚家,让楚家交出殿下!”
洛毅心思急转,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自从楚梦璃从万骨死灵塔回来之后,尤其是在景浩然亲自送她回了府邸,苏玉溪又当众道歉之后,这个时候几乎没人敢来找楚梦璃的麻烦!
陈家家主陈素安更是销声匿迹,对陈云被废之事只字不提!
洛毅不信一个陈潇敢如此行事,身后若是没人指使,他敢来楚家闹事?
而且是指名道姓的找自己……
洛毅好似想到了什么,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他望向魏青问道:“那陈潇来了之后,对楚家众人是何态度?”
魏青想了想,如实说道:“态度极好,可谓彬彬有礼,甚至还带了不少赔礼,那陈潇先是代表整个陈家对梦璃小姐道歉,然后指名道姓的要楚家交出殿下,说是要讨一个说法。”
洛毅眼神陡然一冷,果然不出他所料!
陈家不敢对楚梦璃如何,甚至不敢对楚家有所动作,所以便将矛头对准了自己。
自己毕竟只是一个质子,一个赘婿,对楚家来说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甚至还因为自己而蒙羞。
但是陈家理当不会这么蠢才对,因为这个时候无论将矛头对准谁,只要是在楚家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注定会是一滩浑水。
陈潇一定是不敢擅作主张的,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一定是经过陈素安的首肯了。
既然如此……
洛毅冷笑一声。
“好你个楚天阔,真是好一手算计啊。”
想借陈家之手除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