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止言,沈晏卿知道这个人。
此人吴夫子确实十分欣赏,还不止一次的让他去了桐城县便与之结交,隐隐的,也觉得这人是他最大的对手。
沈晏卿便对此人多了几分关注。
看见韩林的神色,猜到他此行的不安,沈晏卿眉头皱了皱,开口道:“吴夫子也对我提过此人,但这次县试仅仅只是一个起点,有天赋的学子如过江之鲫,他虽有神童之名,也未必走到最后。”
“谦和,还未开始便自乱阵脚,是兵家大忌。”
“顾止言,我不知他究竟有多少斤两,但既然连夫子都劝你下场,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听见沈晏卿的话,韩林总算稳了稳心神。
他也不是毫无自信的人,只是人有时候,就是需要一点肯定才会心安。
“我是有些紧张,”韩林笑了笑,说,“倒是不如奉雪看得明白。”
也不是他看得明白。
沈晏卿的眼神落在车窗外,比起一个不知未来如何的顾止言,他的对手,已在朝堂之上,与他有着血脉亲缘。
自离开姜家村,他一颗心便如同冰封在深不可测的崖底。
那些来自过去的仇恨,狠狠的压在他的肩头,重得令人喘不过气。
天色渐晚,马车停在一间破庙外,墨竹掀开车帘,冲着沈晏卿说:“公子,今天只能暂且在这里歇歇了。”
韩林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说:“咱们先下去升个火弄点吃食,明日再赶路。”
沈晏卿在墨竹的搀扶下下了车。
风还是有些冷,但坐了一天马车已经有些混沌的大脑却在冷风下清醒了些。
沈晏卿低咳一声,往破庙中走去。
只是刚一动脚,便感到旁边的草丛中传来“簌簌”声响。
他眉头一皱,往旁边看了过去。
一双绿色的眼睛,在草丛中闪着冷光。
像来自黑暗的鬼火,带着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