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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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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你到底跟子谦说了什么?”

    “你当真想知道?”

    马车上,尹千秋想起刚刚尹子谦不自在的样子,不知为何,自己竟也有些心虚了起来。

    “我跟他说昨晚荀幽那药效果不错,她若真有心认错就每天喂他一杯,三五七天之后再放出来,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你!”他睁大了眼睛,有些惊骇地看着她。昨晚的记忆虽不甚明晰,但那浑身瘫软的难受劲儿却是永生难忘的。那种药最麻烦的地方就是根本无力靠自己解决,而荀幽眼下正在关禁闭...

    “子谦才舍不得...”

    “那就让她自己喝。”眼下她刚了了一桩心事,正是身心欢畅的时候。尹子谦那话虽未完全说明白,但至少排除了她最担心的那种可能。自己的要求不高,真的不算高,大家都平平安安,互不打搅,时间长了,再刻骨铭心的感情都会淡去......

    “子君...”

    “...啊?”话是这么说,但只要一想起叶臻,想到他有一天也许会忘了自己,她便又觉得万分不舍。

    “我刚刚问你,出京游玩的事想得怎么样了?”尹千秋理了理她的鬓发,这几天两人间的亲近远胜过过去整整三年,他原是渐渐放心下来,可眼下见她似是又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又固执地认为,这世间不会有从天而降的缘分,他不该期待她无缘无故的转变,凡事还是只能靠他自己...

    “我看还是再等等吧...没几日又要入冬了,我怕冷,还是在家呆着的好。”叶朝颜不是轻言放弃之人,自己如此果决地打发了他送来的人,只怕是更激起了他的不满。最近还是不要出门了,不要再生事,好好守着尹千秋,守着子承,她能做的,应该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尹千秋点点头,也不再多话。这才刚过中秋她就担心入冬......如今她连谎话都不耐烦说了,若不是因为昨夜......想到昨晚又不禁一阵心悸。虽说他根本不记得她和自己说过些什么,但在那种状况下,若是她不体谅,靠自己一人定是撑不过一整夜的。三年来,只有昨夜是她主动亲近自己,那软腻掌心的触感,唇舌相交的暧昧,连同那极致欢愉的缠绵,像一枚**的烙印,炙伤了心上最柔软的地方。每每想起都让他觉得既羞涩又心动不已。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林子君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想躲开些,却被他一把拥入怀中。

    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他的话音低沉且暧昧:“我在想......要不要再向荀幽拿些药...”

    “你疯了?”他的气息弄得她耳边痒痒的,一边挣扎一边笑着道:“就算你受得了我也不干了,太累了...”

    “那就一次少用些...我喜欢你抱着我,喜欢你亲我,喜欢你在我身上...以后都这样好不好?”

    马车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又湿又热,他低头吻上她的唇,手也伸到她胸前缓缓揉捏着。

    “马上就到家了,你别乱来。”勉强护住自己的领口,她喘着粗气将他推去一边。开什么玩笑,大白天的她可不想在闹世上演车震。

    那天以后,林子君没答应出京游玩,尹千秋却仍是狠狠请了几天假。据传闻,子谦也不知何故在他们离宫后的几天里频频迟到早朝。

    “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这天午后,他将朝上的八卦说给她听的时候她仍旧笑个不停。“还是祖宗训诫的好,生成那般狐媚的样子,本就不该准入后宫。”

    “这话我不爱听...”她打断他道:“样貌都是父母给的,真要照你这么说,便是皇室子嗣但凡生得漂亮些也活该送去青楼?”

    “你们女人就只会往那方面想...”他不爱听她护着荀幽,便起身往屋内走去。

    “明明是你先提起这事儿的...”她不明就里地追了上去。刚牵到他的手整个人便被他带入怀中。深秋的斜阳穿过树影落到他雕塑一般俊美的面容上。她痴痴地笑着,任他在自己颈间啄出深深浅浅的痕迹。

    日子依旧是平平淡淡地过着。中秋那晚的事尹千秋虽不予追究,但子谦却还是召集群臣,意欲在西境用兵。一开始这不过是向各地官商增税的幌子,顺便转移内部矛盾。可小半个月后,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说秋叶与离霜国交界处发现了几处金矿,原本只是小打小闹的战场霎时变成了两国必争之地。尹千秋日日在宫中留到傍晚,有时晚上还要去北郊的猎场指导练兵。在他的坚持下,子君不得不同意卢太医三不五时上门来问诊,好在那老太医不再提先前的事,每每到她房中,除了施针,就只说些夫妻相处之道,偶尔也聊起尹千秋小时候的事,像是她莫名多出来的婆婆。

    “夫人莫看侯爷现在这个样子,幼时也入过男学,习过琴,绣过花...”

    “噗~”

    这天傍晚,因是无意中看到了子承帮她画的草药画册,卢太医突然说道。彼时林子君正俯趴在床上,闻言只笑得身子抖个不停。印象中尹千秋的手宽厚而温暖,因为直到近十年才远离了战场,关骨处仍有些薄茧尚未褪去。而自己认识他这么久,除了中秋那晚中了荀幽的药,平时无论坐立脊背都挺得笔直。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像他那样的男人,也曾像子承和无双一般,会在月下弹琴,窗边绣花......

    “倒是从未听他说起过...除了这些他还会什么?”头上还插着数根银针,她不便起身,只示意卢太医再多说些。

    “男子该会的宫里都曾教过。只是侯爷不上心,估计是学的不好,故从不在夫人面前展露。”卢太医看了看香烛,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依次拔去她头上的银针,扶她起身。

    这样的治疗已持续了近一个月之久,子君的头疼之症略有缓解,但她总归因于自己的心态,不肯承认卢太医唠叨有功。

    “侯爷近来忙于公务,夫人便更应该悉心照顾,夫妻之间...”

    “应恭谦礼让,不计得失...”每次走之前,卢太医照例都会念一段夫妻经,子君碍于她是长辈,加上久而久之听尹千秋的闲话也听出些好感,便也不与她计较,只在她开口时便打断。

    “夫人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卢太医一面收拾着随身医箱,一面还唠叨着:“夫人与侯爷琴瑟和谐,不但是林家之幸,更是我秋叶国之幸...”

    林子君越听就越觉得此话颇有威胁之意。但见她已跨上医箱准备要走,便也只得忍着不再多嘴。

    “对了夫人,前两日下官在宫中偶遇侯爷,见他面色不佳,不知是否是近日没休息好。”

    子君听出她是想问尹千秋最近的身体状况。刚想开口,忽然想起前些天有两次,他早上出门,却在中午的时候回家,说晚饭要留在宫里用,所以只能中午抽时间回来陪她。这事儿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这两次她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饭后从不午休的他居然在家睡了近一个时辰才起身回宫。而她见他行色匆匆,便也没细问。

    “您也知道子谦那儿事多,就是我想,宫里也不让他闲着。”不会的,他那么爱撒娇,要真有个什么三病两痛巴不得第一个让她知道。

    “嗯......夫人莫怪下官唐突,敢问夫人有多久没与侯爷行房了?”

    “这...”子君面上一红,心道这“婆婆”管得也忒宽了点儿。不过经她这么一问她才想起来。中秋以后的那几天尹千秋告假在家,几乎日日粘着她,白天晚上都不安生,但真要说起来,两人最后一次到现在貌似也将近有一个月左右了。尤其是最近这半个月,他有时回来得太晚,怕吵到她,便连主屋都不入,直接在客房安寝。

    “最近他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儿还有心思想那些...”若是换了往常,她大可直接摆脸色,不必找理由来搪塞她。可最近尹千秋的行为确是有些反常,而自己直到她问起才有所察觉,心虚加上种种不安的预感,让她连借口都编不利索了。

    “夫人...”

    卢太医还想说些什么,忽闻外间传来不小的声响。像是有人硬生生闯了进来。子君刚想过去看个究竟便见余管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到卧房,见了她也只是跪地泣不成声。而跟在她身后的林管家虽不似余管家那般慌张,却也是面色惨白,神色凄然。

    “到底怎么了?”

    “...小姐...侯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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