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走一日,就被带进直使衙门了。
“没事。既然你在,就送我回去吧。”崔礼礼上了马。
“是。”临竹牵着马缓缓而行。
直到人走远了,直使衙门的小门才悄悄关上。
韦不琛正在看卷宗,脸色带着寒霜。
郭久进来关了门,才道:“方才,崔姑娘说你很好。”
韦不琛没有说话。
“只是,大人,下次切莫再带人来了。”郭久想想都觉得后怕,“这里毕竟眼线多。”
韦不琛冷声道:“她若执意要替陆家老二查下去,再进来是迟早的事。”
郭久叹了一口气,才取出怀中的红色福袋:“属下查到了。弘方就是当年偃建寺惨案的绑架人。”
二十年前,有人利用和尚的身份,骗了不少官眷到偃建寺,绑架之后,又杀了个一干二净。
韦不琛放下手中的卷宗,收了红福袋:“竟躲到奉国寺里了。”果然是灯下黑。
在定县时,崔礼礼落下这红福袋,韦不琛就觉得眼熟。因他也有一只。是幼时,父亲带回来的,说是奉国寺住持高僧所赠。
偃建寺惨案之后,时任刑部右侍郎的韦清阳一直奉命追查,好几年都无果。也不知遇到什么阻碍,那几年韦清阳时常在家长吁短叹。后来韦清阳病逝,临终前一直对这案子耿耿于怀。
韦清阳说那些孩子死得太惨,说想不通一个游方和尚,出家人怎么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韦不琛问那和尚的名字。韦清阳却咽了气。
后来刑部铨选,韦不琛得了第一,却被圣人放进了绣衣直使,再不得解脱。
去年六月,他去偃建寺暗查时,正巧碰到崔礼礼跟黎家夫人斗嘴,才知道崔礼礼就是他从案牍库上取生庚的那个女子。
他当时想不通,声名狼藉的她,怎么可以如此大言不惭。不想当晚就遇到她被歹人追杀,她又喊着自己是县主未来的儿媳,坏了绣使的布局,摔倒在他眼前。
“韦大人,可要去抓弘方来?”
“不急。”韦不琛将红福袋收进怀中,“他带进崔家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你去查清楚。”
“是。”
——
崔礼礼回到家,春华跑出大门来抓着她一通检查:“姑娘没事就好。奴婢差点去寻何大人了。”
“可千万别。”崔礼礼现在对何景槐是敬而远之,“韦大人没把我怎么样。”
“还说呢,他脸色够吓人的,还以为要把您大卸八块呢。”
春华拉着她往屋里走。进了院,门上的仆妇叫住了崔礼礼:“姑娘,姑娘。刚才有个人来寻您,您不在,奴便回了。留下了这个。”
仆妇递来一块玉环。
这是
春华仔细看了看:“姑娘,这不是您的玉环吗?”
“他人呢?”崔礼礼连忙问。
“走啦。”仆妇说,“说等您回来了,请您去丹溪堂找他。”
崔礼礼拉着春华和拾叶又匆匆上了马车。
丹溪堂是一间医馆。
位置太偏,没有一个病人。
崔礼礼挑开门帘,堂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有一个瘦巴巴的老头,花白的头发挽成髻,插着一根牛蒡。
他正蹲在地上一点点地捡着草药。嘴里还念念有词:“暴殄天物啊!这样好的药,混成这样,实在可惜了!”
崔礼礼轻轻叩了叩药案:“李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