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书房内,齐国公长孙无忌和申国公高士廉相对而坐,两人的脸色此时都不是很好看。
由于近日两家的人手,大多都派到了陇右寻找高履行,故而平康坊的消息,直到巳时才传到了长孙无忌的府上。
长孙无忌得知消息后,并未表露什么,也没有派人去鸿胪寺找长孙涣,而是当即派人去平康坊打听流言的源头。
他心里清楚,长孙涣这个次子,虽然好色,但绝不会对自家长女动私情。
因为长孙涣是家中庶子,且自幼丧母,所以从小就不受家族重视。
而年少时,府里唯一一个愿意陪他玩的,就只有自己那个性格温婉、乖巧懂事的嫡长女--长孙沁羽。
所以,哪怕自家长女因为“丧夫”一事,变得沉默寡言,胆小怯懦,次子看向长女的眼神里,依旧如年幼时满是孺慕之情。
当然更重要的是,长孙涣只是家中庶子,以他两年前的身份和地位,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崔家那名文武双全的嫡子---崔向阳。
而他们长孙家身份地位,能够接触到崔向阳,并且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做成这件事的人,当时只有一个....
[冲儿,这事和你有关吗?]
长孙无忌这样想着,耳畔突然传来高履行充满忧虑的声音。
“辅机,这事你怎么看?”
长孙无忌回过神来,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流言止于智者。”
“正淳和向阳当年的死,若有蹊跷,崔卢两家早就上门了,又怎么会等到今日?”
“而且,根据赵勾他们传回来的消息,昨晚王家子弟是在酉时六刻左右,发生了斗殴。”
“他们差不多酉时七刻,离开了百花阁,也就是在那个时间开始,百花阁开始流传崔卢两家年轻子弟,和王家那两兄弟有着相同的癖好,渐渐地这些流言牵扯到了幽若表妹和羽儿。”
“而诬陷表弟和涣儿暗中谋害崔卢两家子弟的流言,则是戌时末才渐渐传开的。”
长孙无忌捋了捋胡须,眸光闪烁,眯着眼说道:
“显然这些流言,并非出自同一股势力,有可能是两股,也有可能是更多。”
“所以,这次的事,很有可能是有人借题发挥,想要暗中挑拨我们两家和崔卢两家的关系。”
“只是目前还未查到,到底是何人,如此心思歹毒。”
高士廉听完长孙无忌的分析,眉头紧锁,沉声道:
“辅机所言极是,此事背后定有推手。我两家与崔、卢本就联姻频繁,关系盘根错节,若因此等流言而生间隙,正中奸人下怀。”
“辅机,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应对?”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眼下敌暗我明,咱们先加派人手调查幕后黑手。至于崔卢两家那边,咱们先不必上门解释,以不变应万变,以免落人口实。”
高士廉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又商议一阵,高士廉这才起身告辞。
临出门前,长孙无忌稍作犹豫,叫住了高士廉。
“舅舅,眼下局势未明,安全起见,您暂时别将表弟接回长安,先把他安置在城外的庄子上吧。”
高士廉脚步一顿,缓缓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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