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谷栗曾经坐过的位置，面带苦笑的看向对面脱下面罩的男人。
她动了动嘴唇：“……老大？”
下颌线带着一条疤痕的王励抬眼看向她，动作随意的叼了根未燃起的烟，手里在通讯器上按动，朝宁佳抬了抬下巴。
“说吧，现场还有谁？”
宁佳不着痕迹看了眼左上角的摄像头，熟练的挂上三分无辜三分茫然四分恐惧的表情：“队长，你说……”
本来只是临时带队学生来放逐一区实习，结果又被丢过来加班的王励“啧”了一声，眼神示意了一下。
全副武装站在宁佳身后的队员不动声色的关闭了摄像。
王励瞥了她一眼，眼眶下面的黑眼圈不比他们少，语气中暗含警告：“你最好在我耐心耗尽之前，早点说。”
宁佳也靠回凳子上，摆了摆手腕上的束缚：“如果我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对面的王励逐渐握拳直起身。
她口中的话丝滑一转：“……那老大你肯定是不信的哈哈。”
她干笑两声。
宁佳斟酌了一会儿，对某个拍拍屁股留在烂摊子就跑的家伙咬牙切齿，你是拿了东西救了人，你要我怎么和老大睁着眼睛说瞎话！
在王励越来越沉的目光中，眼含热泪：“老大，有没有可能是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救了我们？”
王励都快要气笑了，这种级别的污染谁能做到这种程度，军部怕是马上就按耐不住，他前脚提供报告，后脚那群人就能闻着味儿过来求着那人同意招揽。
“那这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还真怪好心的勒。”
宁佳赔笑：“啊哈哈，是啊，你说这事儿是不是巧，人家就刚好路过。”
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宁佳求助的目光投向走进来的人，王励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目光凝了凝。
“咱们这儿虽然全年无休，但伤员例外，你现在应该在病床躺着。”
王励起身朝许非禾走去。
许非禾刚接接受完治疗，就马不停蹄的来了审讯室，他在走廊混沌之际听到了谷栗和宁佳的话，就知道宁佳大概是糊弄不过去老大的。
他一张脸白的跟纸一样，在王励面前身体站得笔直，压低嗓子：“现场另一人是被我们带着去的失主，这牵扯到另一个案子，事发的时候我们让她跑了，老大您看下记录。”
“救下我的人，当时我已经神志不清了没有看清。”
单纯的隐瞒是骗不过王励的，他的话半真半假。
王励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两人，鼻尖发出一声轻哼，手指在通讯器上点了点，调出一个虚拟屏放到两人面前。
一个肤色苍白，发色浅金的女孩正对着镜头，旁边写着她的资料。
“你们是不是喝营养剂把脑子糊住了，这么明显的造假都看不出来？”
他调出了另一张档案资料，将两张放在一起。
同样的年龄名字、一模一样面容的两张资料档案摆在一起，两人一时间哑然，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王励继续道：“我被调走之前那次任务，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奇？”
他点了点资料：“任务就是清除谷家被污染的私生女谷栗。”
他想到那天从悬崖之下，铺天盖地倾巢而出的巨大异种，仅仅一个照面，就将整支小队歼灭。
更何况是身中两枪的小女孩儿？
他补充道：“我确定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