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时候,当即决定就这么干。
他端起碗,快速地将碗中的饭菜给几大口扒拉掉,起身就准备出门。
“老汉,才吃一碗饭就饱了蛮?你这是忙着去干啥子?”陈安笑问道。
“不吃了,也不是特别饿,我去找你伯伯,今晚就去大村子里面,召集他们几个商量一下,看这个事情能不能办,拖下去是要出问题的,有两三家老人、娃儿多的,已经连着吃几天野菜了,人都已经没得啥子精神了。”
陈子谦说完,卷起裤腿,穿上雨衣,拿着手电筒就走。
“路上小心点哈!”
陈安没有阻拦,只是叮嘱了一声,跟着到门口看着陈子谦出了院子走远,他才折返回来,重新坐在桌前吃饭。
“那么大的雨,也不晓得我老汉和我嘎公他们怎么样了!”冯丽荣的心思也不在这顿饭菜上。
“岩房坪的位置,本就在山半坡上,不会有啥子事儿,而且你嘎公和两个舅舅都是猎手,吃喝之类的不用愁。
比较麻烦的是你老汉那里,但我看那房屋的位置也比较高,可能会被淹一下,但问题不大,再说了,以你老汉的精明,还有县城里边组织的救援,又没得啥子娃儿要顾及,他们应该没得啥子事情。”
就陈安所知,岩房坪那边确实没出什么大的问题,至于县城,这事儿不好说,他言语中更多的是安慰。
至于他自己的舅舅家,那也没什么好担心,上辈子没出过事儿,他相信这辈子也不会。
冯丽荣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陈子谦在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回来,冯丽荣已经先一步睡了,只有陈安在壁炉前烤火等着。
一见到陈子谦回来,陈安起身帮忙将他脱下的雨衣挂在屋外的墙上,这才问道:“老汉儿,商量得怎么样了?”
“商量妥当了,都同意明天跟我到公社去说这个事情,就连各自家里拿出来买粮的钱和票证都收起来做好登记了,人手也找了,家家户户都出人,有四十三个人!”
陈子谦忙着拿自己的茶杯找水喝:“开始的时候,一个个还不太情愿,可一听说伱拿出你撵山采药攒下的三百块钱来帮扶他们,一个个就没意见了……这些人呐,真的是,我都不晓得该啷个说他们!”
陈安听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正常!”
“一个个就佩服你了,七嘴八舌地把你好一阵夸……这下就即使价格高,也能买回不少粮食来!”
陈子谦笑道:“你伯伯也说,他们家出一百五十块用来帮扶。”
“伯伯又是啷个想的?”
宏元康也跟着出钱,这让陈安觉得有些意外。
“他说他相信你娃儿这么做有你的道理,回来的路上我跟他说了你的想法了,他也觉得值……希望他回到家,不会跟你嬢嬢吵架,我怀疑他耳朵怕是要被揪!”
“应该不会,嬢嬢、蛋子哥,还有嫂子,都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事情只要说通了,他们应该能理解。”
陈安笑了笑,说道:“赶紧洗洗睡了,明天还有得忙,如果可能,越早动身越好!”
陈子谦点头说道:“我抽口烟就去洗脚!”
“那我先睡了!”
陈安打了声招呼,趿着布鞋上楼睡觉。
第二天早上,陈子谦他们去公社动身得早,陈安没有跟去,就在家里边等结果。
他披着蓑衣,忙着准备家里所需的喂圆圆、滚滚的竹子,喂猪喂羊以及寒号鸟的那些草叶。
一直到上午十点左右,在他背着一背篼割来的猪草丛地里出来的时候,看到陈子谦一帮人骂骂咧咧地回来。
陈安歇在一旁等了一会儿,在几人到了近前的时候,他出声问道:“他们答应了没有?”
宏元康先咒骂起来:“麻批,啥子事情都是开会,你老汉把事情跟社长和书记一说,就忙着开会,在会议室里边好一通吵,那些狗日勒一个个站起来说这事情不能答应,一旦答应了,就是助长歪风邪气。
还说一开了这个头,别人全都跟着这么干,到时候全都乱套了,他们就没想过,有人都快要饿死了,也不看看这是啥子情况。”
跟着,会计吴朝阳笑着说道:“还是队长厉害,把他们骂安逸了!问他们饿死人了啷个办?问他们能不能保证这个雨立马就停?问他们有没有本事拿出平价粮出来卖,问他们今年的粮食还能像往年一样……
这些狗日嘞被队长一通好骂,一个个闭着嘴不说话了。都是些啥子玩意!”
陈安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陈子谦:“这么说,公社没答应?”
“一个个还是不松口……但是我们走的时候,社长和书记跟出来了,说让我们不要管那些人,大胆去做,说到时候出了啥子事儿,他们担着!”
陈子谦长长地呼了口气。
“那倒还不错,有点担当……那你们去招呼人手,我们今天就动身,赶紧点,看明天早上能不能赶到南郑的黑市场上,先弄到一批粮食回来。”
陈安背着那一背篼猪草往盘龙湾走:“我去跟我妈打声招呼,让她们过这边来住,让她们帮忙照顾一下丽荣!”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冲着一帮子人说道:“对了,有家伙的都把家伙带上……大家都缺吃少喝嘞,这山道上,怕是会出不少棒老二!”
这一点,陈安是确信的。
没有吃喝的,自然只能想办法打其它主意。
拎着棒子在山道上拦截,或是直接到一些路上进行抢劫的事情,在这次洪涝以及之后好一段日子里,层出不穷。
他听过好几起,不得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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