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陈子谦还没回来,他跟冯丽荣交代一声,带上蓑衣斗笠,往大村子跑了一趟。
陈子谦、宏元康等人,正在指挥着大家从危房里搬出来,猪牛羊归圈,各自掏好自家的阴沟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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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转了一圈,找到陈子谦:“老汉,还有几家屋子情况不太好的,要搬一下,走,我跟你说说,是哪几家!”
“我一家家打过招呼了,觉得不稳妥的就让他们搬,甚至协商住到别人里面,但这些狗日勒不信,说我小题大作,麻批,管不了那么多!”
陈子谦这一通忙活下来,多少有些气急败坏,都忍不住骂了出来。
总有些人不听劝,事情难办。
“有点耐心,再去说一遍……”
陈安冲着他不无安慰地笑了笑,领头前行。
陈子谦叹了口气,也跟上了上去。
陈安直接领着他在那几家最先出现房屋倒塌的人家去了一趟,再次劝说一遍。
然后他发现,这些人的固执超出他的想象。
或许,只有等灾难真的来了,他们才知道厉害。
只能等雨水给他们点教训再说了。
然后,陈安又领着陈子谦到了村口河边。
记忆中,顺河而来的洪水,就是从最浅的那个弯拐处冲出来的,让陈子谦组织人手,搬石头、沙袋,打桩进行阻挡。
再有就是那些牲口。
猪、牛还好说,数量少,关着喂也能解决。
去年剩下的谷草、包谷草还有不少。
但羊就不行了,五六十只羊,就是五六十张嘴,需要的草料不少,而且,吃过青草后,它们就更不愿吃这些干草了。
还不如就像上辈子那样,直接赶上山,关山洞里,安排人手每天出来在山上放一下,带着火枪看守防止野兽。
他细细地回想着上辈子的各种情况,帮忙一一做出安排。
河里的水越来越大,越来越浑浊,天空的乌云已经来得很近,山风依旧很大。
陈安在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都进行安排后,加入了防止水流倒灌进来村子里的事情中。
之前一个个懒洋洋的,但看到那河水越发汹涌的样子,也都不敢大意了,搬石头的搬石头,装沙袋的装沙袋,还安排了十多人去砍树来进行加固。
就在那几处缺口临时堤坝堪堪挡起一米高的时候,雨来了。
一来就是豆大的雨点一颗颗洒落,落到地上,打得尘土飞扬,落到身上,也都有疼的感觉。
紧跟着,天空像是有了妖魔出现一样,黑乎乎的云彩压了下来,很低很低,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一样。
远远看去,是真能看到云层中的雨水,像是一道道灰蒙蒙的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在狂风的席卷下,雨点乱飞乱撞。
一个个忙着回去避雨的人,发现没跑出几步,身上已然湿淋淋的了。
雨水中带着透骨的寒,身上鸡皮疙瘩立刻就拧了起来。
能做的已经做了,陈子谦等人也忙着跑回公房里避雨,一帮子人就站在门口、窗子边,看着场子上分分钟变得全是泥水,雨滴砸落地上,将泥水溅起老高。
屋顶的雨水顺着挖沟哗啦啦地淌下来,用水桶放屋檐下,不过三五分钟,一桶水已然接满。
村子里,一家家的阴沟里仿佛凭空多出的一条条小河,不断地奔流汇集。
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那河流的水,像是凭空涨高了一米多的样子,裹挟着泥沙,变得浑浊不堪,甚至都有些发黑。
山沟里冲出来的枯枝杂草,在水中翻卷,还有裹挟着不小的山石,翻滚中都能听到撞击的声响,声势骇人。
小小的溪流,仿佛瞬间有了江河的汹涌,能翻起老高的浪花。
这个时候,陈子谦在看着陈安,宏元康、宏山、会计、妇女主任等人也在看着陈安。
他们都没想到,陈安会提醒得那么及时,像是未卜先知一样。
就这样的大雨,若是领着人出去上工,牲口任凭其在山沟里乱钻,孩子任凭他们疯跑……这后果难以想象。
而在半个小时后,杜春明、韩学恒和公社的一帮子人,也站在桃园镇外边的河边,看着那滔天的洪水,一个个面色惊骇。
杜春明和韩学恒没开会就让人到各个生产队通知进行洪涝防控,为了这事儿,早会的时候,那些觉得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人觉得是在小题大做,在会议室里吵了不少时间,直到大风刮起,一个个的声音总算小了下去。
终于解脱出来的杜春明和韩学恒联系了武装部的张升,开始让各家各户小心洪涝。
没多长时间,暴雨来临。
此时,一帮子人站在河边,看着里面冲来的浮财,面色很凝重。
那是不知从哪里冲来猪、羊,甚至还有在里面毫无反抗能力的水牛,有屋顶、门板、椽柱……甚至还看到有人在水浪间隐隐一现,就没了踪影。
恐怖!
“杜哥,你在公社镇守,通知下游城镇,我领两个人,到各个生产队去看看!”
韩学恒心里难以放心:“虽然派人送去通知了,但不看上一眼,心里边始终不踏实!”
杜春明点点头:“路上小心点,尤其是经过的那些沟沟坎坎,要特别注意,水太大了……这次,我们都得感谢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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