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会得到点好话的冯正良,万万没想到,冯学恩只是从嘴巴里吐出两字:“洋辣子赶场——活该!”
一句话,直接把冯正良给整无语了。
“不管啷个说,回来就好,快快快……不要哈戳戳地站在门口了,赶紧进屋撒。”
冯祥中忙着招呼,他也是满是感叹:“这下总算是团聚了,今晚吃顿好嘞,我要喝酒。学恩,明天请假,领着娃儿们们去坟上看看!”
“要不是我哥,我们今天下午就去了,香烛纸火都已经买回来了!”冯丽荣插了一句嘴。
看着一家子忙着往屋里走,陈安折返柴棚,先将那些藏在柴垛里的糕点纸火翻出来送进屋里,又折返回来,把从家里带来的那百多斤东西也搬回屋子。
东西一样样捡拾出来放在桌上,冯学恩、冯祥中和冯正良眼睛都亮了起来。
陈安带来的,可都是些山里的好东西,冯正良直接嚷嚷着晚上要吃竹鼠,说是在东北,多少年了,就没见过这玩意儿,早就已经想着了。
他什么都惦记,除了竹鼠,见有野兔,还想着吃上一顿麻辣兔头。
这点小小的要求,一家子自然满足他,也就各自忙活起来。
竹溜子已经是被陈安打理出来才带来的,清洗以后,被冯丽荣拿去炖了。
至于冯正良想吃的麻辣兔头,冯祥中直接把买到的野兔都给贡献出来,拢共三个兔头,这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干脆又将兔肉也加上不少。
兔肉砍剁小了以后,和兔头一起加料酒、生姜和葱进行腌制去腥后,炖煮去污,又换到卤水中上色,最后下锅翻炒,加了辣椒、花椒。白糖等调料,出锅后成型。
有他们一家子在,陈安那点微末伎俩也就只能打打下手,添加一下柴火,闻着那气味,再看看锅里变得越来越有食欲的菜肴,陈安也忍不住流口水。
忙活到天黑的时候,丰盛的饭菜上桌。
看着都诱人,尤其是麻辣兔头。
陈安不会做,但却吃过。
都是一家人了,陈安可不跟他们客气,先冯正良一步,弄个兔头到碗里。
放下筷子,直接上手将兔头一掰两半。
先啃兔脸颊,肉已很烂,嘴唇一吸,舌头一舔,就到了嘴里。
吃完脸颊上的肉,手指一勾,兔舌头伸了出来,咬到嘴里,柔软中带着韧脆。
兔下腭已没什么好吃的,但骨头里滋味尚存,仔仔细细吮吸一遍,这才算是啃干净。
兔脑花火候刚好,用力吸,或者用小勺子舀出来,嫩豆腐脑一样。
肉、眼、脑花全没了,还有些意犹未尽,把手指上的油水吮吮,还想再来一个,却看到哪里还有什么兔头,冯正良把剩下两个都给占了。
“你娃儿倒是挺会吃!”冯祥中见陈安这么麻利,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难得碰到一次,我在家里边可不容易吃到,关键是弄到兔头容易,做不出这种味道。”
陈安话刚说完,冯丽荣就接过话茬了:“我今天已经会做了,等回去弄到兔子,我做给你吃!”
“要得,看样子,我得专门去打两天兔子,多弄几个兔头!”
陈安看向冯正良:“拢共就三个兔头,你一个人占两个,好意思蛮,都不分宝儿一个?你自己还在吃着药,医生让你莫吃辣,心里没得数?”
陈安说着,伸出筷子,将冯正良占着的另一个兔头给夹了过来,直接放自己碗里吃了起来。
这下冯正良不乐意了:“你不是说给我妹儿吃蛮!”
“宝儿怀着娃娃嘞,也不能多吃麻辣,我替他吃!”
眼看冯正良伸筷子来抢,陈安哪会给他机会,先一步抓起来,直接下口,只留下冯正良干瞪眼。
看着两个后辈闹哄哄的,冯祥中和冯学恩都笑了起来。
接连两个兔头下肚,陈安只觉得自己口腔里已是火烧火燎,身上冒出汗来,嘴里发出嗞嗞的声音,一口酒下肚,仿佛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通体舒泰。
见冯正良还在满眼怨念地瞅着自己,陈安咧嘴一笑:“等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我家耍几天,我领你去抓兔子,到时候包你吃个够!”
“尽是大话,我怕你连兔子都逮不到……也行,我跟着你去认认门,顺便也教你两手,啷个逮兔子,好歹我也是在北大荒混过的,哪里除了鱼多、鸟多,就数兔子多了,搂草打兔子,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戏。”
冯正良不无显摆地说:“再顺便去岩房坪看看嘎公。”
“看不出来嘛,到时候我好好学学!”陈安笑道。
冯学恩则是看了冯正良一眼:“我听说那边是大平原,跟山里边怕是不一样哦。还有,你晓不晓得,狗娃子在山里边,那可是周边村子里边最好的猎人,别说兔子,豹子、黑娃子、山猪子都已经打过不少了,你确定你打兔子比他厉害?
他可是徒手打死过豹子救了你妹子的人,你行蛮,随便放出一条狗逮兔子都比你强?”
“老汉,要不要这么踏雪我?”
冯正良抱怨一句,转头看着陈安:“没看出来,你还会打猎,啷个一直没听你们说!”
“你又没问!”
冯丽荣笑盈盈地插嘴道:“你以为哪个都像你一样,怕别人不晓得你从东北回来,动不动就是我在东北混过,我在北大荒混过……哈戳戳嘞!”
冯正良砸砸嘴:“我算是看出来了,真的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胳膊肘尽是往外拐!”
“废话,这可是我要跟着过一辈子的人!”冯丽荣理所当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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