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来了呢?
“那你说啷个办嘛?”冯丽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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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这样想的,我们花上几天时间,去山上挖些蕨根,捡些板栗、核桃、青杠籽回来,弄成吃的,先让我老汉、宏伯伯他们好好尝尝味道,他们要是觉得好吃了,再让他们鼓励村民去搞这些事情。
都是为了口的吃的,相信它们会非常乐意去做这个事情!”
先征服自家妈老汉,事情应该会好办得多。
不管怎么说,身为队长,陈子谦也很希望自己村里的人能过得更好,这也是功劳。
“那行嘛,下午去捡板栗、核桃还橡子?”冯丽荣又问。
陈安想了想,说道:“我们先去附近弄点蕨根和葛根!”
可以说,这两样东西,是村民最不愿意去搞的东西,但在陈安看来,是最有价值的。
正所谓气派蕨菜运气葛。
这句话,乍看起来有点无厘头,事实上却包含了山里人的生存智慧。
它的意思大体是说,挖蕨根需要胆略和勇气,挖葛根则更多的是看人品、撞运气。
为什么挖蕨根需要胆略?
有些蕨根在土下一米,非得沿着蕨杆挖到底才知道结果,所以,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坚持的。
而葛根呢,则需要运气——有可能几天挖不到,也有可能一锄头下去,就能碰到总重超过一两百斤的一窝葛根。
荒草坡上蕨根成片,而山沟谷地里,葛根藤爬得到处都是,是量最大的。
但就是重体力活计,少有人愿意去干。
这要是到了八五八六年,那时候人们的积极性就高。
蕨根能制作成蕨根糍粑、粉丝、粉条,长时间存放着,是一种能卖钱的美味。
山里的野葛根,到了那时候,一毛五一斤,多少人抢着挖,搞不好一窝葛根,就能卖几十块钱,这可是难得的好事。
还有人开着拖拉机,专门到山里来收。
现在不过是提前跟大伙预热一下而已,这到了以后,一个个都是熟手了。
拖拉机,陈安也想着要开啊……
他还是有着自己的小盘算,只要找准路子,当个小山民又如何?以后一样能过上好日子
这件事情,中午陈子谦和耿玉莲回来吃饭的时候,陈安和冯丽荣都没有说。
两人吃过饭后,扛着锄头就近去了附近的山坡。
蕨这玩意儿,满山遍野随处可见,现在蕨菜也没那么盛行,被人当成在地里清都清理不完,是最顽固的杂草,若是在田地里发现,不及时清理掉,两三年就能串得满地是。
蕨菜是一种生命力和繁殖力很强的植物,只要地里还残留有断根,那么第二年又会长出一大片茂盛的蕨菜来,根本就用担心挖绝。
当然了,到了后面,这些蕨根粉制作的东西成为销量很好的商品时,山野上的蕨根就遭不住了,所以,还形成了规矩,挖一半留一半。跟山里那些草药一样的操作。
蕨菜是春季采挖的,但它的根可不是春季采挖的,而是在深秋以及冬季,也就是每年的11月到1月的样子。
蕨菜本来就是一种一年生的蕨类植物,到了冬季,它都已经枯萎了,正好是采挖的好时节。
蕨菜一般都生长在土质比较干的地方,这种土壤挖起来就很费劲,所以想要更轻松的采挖蕨根,最好是选择雨后,那样的话泥土湿润,就能更容易的挖出蕨根来。
不过,这样挖的话,蕨根也会因此沾满泥土,回去后清洗也是一件麻烦事。
而蕨根挖完之后,还要一筐筐的背下山,说挖蕨根是一件辛苦事儿绝对不为过。
晴朗了那么多天,山坡泥土板实,两人抬着锄头,找着比较浅一些的挖,一下午的时间,出了不少汗,好歹还是挖了百多斤出来,像是一堆堆树根。
只是做个示范,引起大家伙的兴趣,陈安和冯丽荣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多挖,像挑柴一样,用藤条捆绑成四捆,杠子一插,挑回盘龙湾,放到河里,一根根冲洗出来。
加工才是最麻烦的,也相当费时间。
家里有舂米的石头碓窝,洗干净后,放在碓窝里,反复用木榔头捶打得稀烂,然后又要用大筲箕铺上纱布,用水洗出里面的淀粉,装在缸里沉淀着。
隔天把水放空,沉底的淀粉又得晒干保存。
后面山里人有不少人从事这一行,都清楚,挖蕨根要一天,打蕨根粉要一天,晒蕨根粉又要一天,也正是因为挖蕨根费劲,处理起来麻烦,所以,很多人根本不愿意,哪怕这曾经也是饥荒年头的救命粮。
陈子谦和耿玉莲回来的时候,看到小两口摆弄这些,也只是简单地问了一句:“弄这些东西干啥子?”
冯丽荣简单说道:“想弄点蕨根粉条尝尝!”
小两口的事儿,老两口已经习惯不多问了,随他们折腾。
第二天他们去上工的时候,小两口将缸里的水舀掉,把沉淀在底部的蕨根粉弄出来,放在晒席上晾晒着。
陈安估计了一下,大概十五斤蕨根才能弄出一斤的蕨根粉。
昨天忙活一下午,也就弄出不到十斤量的蕨根粉。
但若是换成口粮,也够一个四口之家吃上三四天了,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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