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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打猎,绝不是见到什么就打什么的烂杀。
“那这只香獐现在在干啥子?”宏山又问道。
对于这一点,陈安也觉得奇怪,从没见到有哪种动物像这样四脚朝天的躺卧方式,一动不动,很古怪的姿势!
若不是能看到香獐不时扇动耳朵驱赶靠近的蚊虫,两人都快以为这只香獐是死的了。
这和香獐平日里的机敏胆小,完全是两码事,此时这只香獐的警惕性好像很低,不然也不会在两人靠近到身边十来米的位置还没发现。
陈安摇摇头:“我也不晓得……”
他转着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再靠近些也不是很难,于是冲着宏山说道:“你等我再靠近些看看。”
他伸手分别轻轻按了下两只青川犬的后半身:“坐到,莫动!”
招财和进宝很听话地蹲坐下来。
随后,陈安蹑手蹑脚地朝着香獐躺着的山石,小心翼翼地靠近数米,借着另一块山石的遮挡,在距离不过三米的位置打量着这只小香獐。
他仔细一看,发现香獐肚脐眼旁边鼓起的香囊此时是打开的,无数的壳壳虫、蚂蚁、蚊蝇之类的东西,正在围绕着香獐的香囊飞舞,起起落落的,钻进钻出。
这是在晒香囊?
香囊里散发的气味,陈安和宏山觉得难闻,但是对于不少虫子,却有不一样的吸引力。
过了好一会儿,这只香獐一翻身,麝包关闭,连带着一些爬进去的虫子都包裹在里面,它才翻身站起。
直到此时,它似乎才突然觉察到有人靠近,猛地扭头看了一眼陈安,一愣之后,一下子从山石上窜跳下去,狂奔着钻进林木间,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宏山就在这时候靠了过来:“看见啥子?”
“我只看到这只香獐的香囊是打开的,好多虫子爬进爬出,被它包了不少在香囊里……我怀疑,所谓的麝香,就是这些稀疏平常的东西被包在香囊里形成的。”
第一次看见这情景,陈安觉得挺神奇。
虽然没有打,但也算是长了见识。
随后,陈安重新回到放背篼的地方,眼看一早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他也不打算再逗留。
十次上山九次空,对于猎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事儿。
陈安心态放得很平稳,并没有因为没打到合适的猎物而沮丧。
倒是一路过来,看到好几棵挂满果子的油桐树,他打算一边采摘,一边往回走。
宏山也没有闲着,帮着采摘那些油桐果,能剥皮的尽量剥皮,不然的话,背得多背得重不说,回去后把厚厚的皮一剥,剩下的桐油果仁也没多少。
两人连采摘了五颗油桐果子后,也往回走了大半的路程,在两人到了另一棵油桐树旁边放下背篼,准备摘果子的时候,招财和进宝忽然瞅着下边的山沟发出呜呜的凶声。
这是发现猎物了!
陈安和宏山两人,正色看向下边的山沟,隐约听到有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
“是野猪!”
宏山都听出来了,陈安又怎会听不出来。
他进一步说道:“里面有小猪崽!”
宏山一下子来了兴趣:“打点肉回去吃也不错撒!”
对于野猪,山里人可就没什么规矩可言了,实在是这玩意是庄稼的最大的祸害,才不管是公猪、母猪还是大小,只要有能力收拾,就都能打。
猪仔的肉可是最嫩最好的。
陈安也动了打两只回去的念头。
他当即提了火枪,领头顺着山坡往下边的山沟走去,边走边小声说道:“这种领着崽子的母野猪,最是凶狠,别看平时它们没有公野猪凶猛,但是护崽的时候,不要说是人,就是公野猪也遭不住它咬,要相当小心。”
招财和进宝欢跑在前面,现如今,它们比之前长大了不少,半大的时候就已经猎性初开,但接下来七个多月的时间,陈安一心扑在盖房子的事情上,没领它们进过山,除了平时逗弄一下,就是任凭它们在附近山林里四处溜达。
说实话,陈安也不知道它们现在的状态。
这算是他这大半年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撵山,心里其实也挺没底。
两人很快靠近山沟,透过林木的缝隙,能看到那一群野猪。
大的野猪有五只,其中两只在沟里的泥塘里打滚,两只两百多斤的公野猪在泥地里翻拱,不时吧嗒着嘴嚼着什么。
还有只母野猪在山沟里翻拱,身边跟着七八只带着花纹,不过十多斤的小野猪。
和其它几只野猪不同,母野猪非常警觉,翻拱着泥土,捡拾着根茎的时候,都随时抬头,一动不动地听着周边动静。
似是听到陈安和宏山靠近时触碰枝叶发出的哗啦声,或是嗅到了空气中的气味,那母野猪忽然掉头朝着两人所在的地方看来,哼哧两声后,散落在周边小野猪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纷纷钻到母猪腹下藏着。
那两只打滚的野猪,也一下子从泥塘里翻身站起来,包括那两只翻拱的公野猪,一个个突然静止不动,像是雕塑一般。
距离有些远,火枪根本用不上。
下一秒,警觉的母野猪忽然掉头就跑。
其余四头大点的野猪也是狂冲在前,顺着山沟冲了出去。
只是几只小野猪显然是跟不上的,母野猪不时停下脚步等着,哼哧叫唤着召集小野猪跟上,但还是很快被其余野猪给甩掉。
眼看就只剩下这只大母猪和一些猪仔,他也没啥好顾忌的,当即冲着两只青川犬发出进攻指令:“吜吜……”
两只青川犬立刻冲了出去,两人也提着枪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