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腿上。
陈安又伸手揉了揉那只紫红色皮毛的狗崽:“你叫进宝……”
紫红色的狗崽甩了甩尾巴,像是在做回应。
招财、进宝,很俗气但却非常接地气的名字,也是陈安对它们的期盼,希望能辅助自己赚到钱。
不管到了哪里,都只有赚到钱了,才有资格享受安乐,没有钱,什么都是空的,穷欢乐,只是一种心酸而已。
尤其是在这种山野乡村。
陈安一直这么认为,悠闲的前提,向来是富足。
他实在太累了,烧了热水洗过脸和脚以后,趿着换脚布鞋,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脱了外衣,躺在冰凉的架子床上,拉过老旧沉重的被子盖住身体,觉得还是挡不住外面的寒冷,于是缩成一团,拉被子捂住脑袋,在瑟瑟发抖中沉沉睡去。
堂屋里面,瞿冬萍伸手拽了拽陈平的衣角,夫妻两人也先后起身,回自己房间里睡觉去了。
两口子躺到床上,拉被子给两个娃儿盖好。
瞿冬萍小声地说:“前几天我总觉得陈安有些怪怪的,啷个感觉一下子长能耐了,赚了钱也认得想着家里人,就像是一下子长大,变得懂事起来了。”
陈平一声不吭。
“你看看他这趟出去,带回来那么些钱和东西,看样子,赚的不少,还有些没有拿出来。这还是跟宏山对半分了的。”瞿冬萍顿了一下,又接着说。
“他赚多少关我啥子事?不要说了,睡觉!”陈平有一股子莫名的气憋在心里边。
“啥子叫不关你事哦?”
瞿冬萍翻身,用手撑着床面,看着陈平:“我是想说,现在农闲,没得啥子事情做,如果陈安还想去收松子或者干啥子,你问问他能不能带上你,反正赚着钱了,都是家里边的撒。”
“要去你去,我反正是不去,他只是赚了一点点钱,有啥子大不了的嘛?再说了,那是投机倒把,你想过没得,要是被逮到了,家里边两个娃儿啷个办?你养迈?”陈平心头的火气又大了一些。
“我觉得陈安说得对,不偷不抢,想办法把日子过好,没得错。你要跟着去被抓了,家里边娃儿我养,等着你回来。老汉老妈四十多岁,身体也好,有啥子好担心的嘛,再说了,你应该也看出来,老汉嘴上不说,心里是支持的。
去不去嘛,去的话,你不好开口,我去跟陈安说,让他下次去的时候带上你,你们是亲兄弟,他舍得跟宏山对半分,难道还能少了你的,兄弟两个一起去,能多赚点回来也是好事撒。”
瞿冬萍心里满是兴奋地说。
殊不知,越是这样,感觉被陈安压了一头的陈平心里火气越旺,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老子就是不去,啷个嘛!”
突然的声音,惊得在中间熟睡的两个娃儿颤抖了一下,各自翻了个身。
瞿冬萍不想半夜三更和陈平吵架,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就是个拉不出圈门的,就你这样子,还好意思提分家,分出去跟你穷死!”
她说完,也气鼓鼓地躺下。
陈平也不理她,吹灭了油灯,扯过被子蒙着头睡觉。
可是被他一扯,瞿冬萍手脚顿时就露在外面了,也是一阵火起,再次将被子扯了过来,陈平又盖不到了,他恼火地坐了起来,沉默了好一阵,最终选择息事宁人,蜷缩着躺下。
瞿冬萍过了一会儿,也还是有些不忍心,又摸索着给陈平盖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