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只是说道,“如果遇到什么情况,我支撑不住,再找伱求助。”
“真的会找我求助吗?”燕裕问道。
“当然。”李明湖微笑说道,“燕裕你这么厉害,我也没必要非得逞强吧。”
“所以你之前逞强,是因为清安战队的修士们都不成器?”燕裕有些乐了。
“是我总喜欢担心太多。”李明湖回答说道,“但在燕裕你的身边很有安全感。”
燕裕忍不住感慨起来。女武神的嘴儿可比她的飞剑厉害多了,既委婉地对我表达了称赞和恭维,又维护了自家战队的脸面,实在是滴水不漏!
既然她坚持要自己走路,燕裕也不再多说,便带着李明湖一起踏入镇子。
走出数十步,两人又察觉出异样:
街道两侧的这些房屋,门造得又高又宽,但是却清一色地没有窗户。
燕裕神识不断扫过周围,依旧没发现任何异样,只是感觉阴气越来越浓,令人不适。
李明湖虽然强撑病体,但终归是痛楚难耐,偶尔就会忍不住咳嗽几声,声音在附近清晰可闻。
忽然燕裕抬起手来,示意她止步。
只见街道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轿子,被几个轿夫挑着,安安静静地朝着这边而来。
李明湖虽然身体不好,眼神却足够犀利,便看到那轿夫并非活人,而是一个个涂着腮红的纸人。
神识扫过,却扫不出半点问题,仿佛这些纸人只是特殊的、会动的硬纸罢了。
在轿子后面,又有无数纸马纸驴,扛着无数箱子袋子在跟着走。
燕裕拉着李明湖走到街边。既然这个纸人队伍没有出手攻击,他也不想在未曾摸清对方虚实的情况下就出手袭击。
纸轿经过两人身边,李明湖突然难忍胸中咳意,捂嘴轻轻咳了一声。
悦耳的女声响起:
“停。”
轿子在两人前方落下,有人从里面揭开轿帘,却是个白皙娇媚的妇人,用团扇遮着下半张脸,只露出狐狸般狭长的眼睛来,打量了一下燕裕,目光落在李明湖的脸上,娇笑说道:
“五行失衡,孤阴不长。能活到这个时候,却也难得。若你将来死了,过来当我的佩剑侍女,如何?”
李明湖怔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在跟自己说话,立刻平静回绝说道:
“多谢夫人赏识。贱命如草芥,不值得夫人抬爱。”
“呵呵。”妇人笑了一声,眼里流转着有些戏谑的意味,忽然又看向燕裕,“你是他的相公?”
“不是。”燕裕回答说道。
“看你背负飞剑,不知师承何处?”夫人笑着问道,“昆仑,还是峨眉?”
这话燕裕有些没法答,半晌才道:
“非玄门正宗。”
“看你明显是剑仙出身,气质凛然,又不似魔教旁门。不是昆仑峨眉,又能是哪里?”夫人脸上笑容逐渐转冷,忽然说道,“拔山,去试试他的路数。”
“是。”跟在轿后的纸人说道。
那纸人虽是纸扎,但却身高马大,立刻摆臂朝燕裕这边冲来。
“退后。”燕裕示意李明湖退到安全的地方去,自己将分云八卦步催动起来,迅速闪过对方冲撞,双手剑诀一掐,黄庭剑和两仪剑各自飞出,朝那纸人巨汉斩去。
“双手御剑术,你果然是峨眉路数!”轿中妇人冷笑起来,“不过看你剑路倒是杂糅得很,不伦不类,使得是什么玩意儿?拔山,你也出剑,叫他看看厉害!”
纸人巨汉应了一声,背后便有飞剑射出,同样是硬纸所剪,看着并无半点威力,却是飞行奇快,倏忽间便绕过黄庭剑,朝燕裕这边猛攻过来。
燕裕也是吃了一惊,因为这纸人的飞剑虽然不怎么样,剑术却着实犀利无比,行家一看就知道厉害。
他手中剑诀变幻,迅速操纵两仪剑将其截住。那飞剑虽然是硬纸材质,却有不下金铁般的硬度,双剑在空中一阵眼花缭乱的交击对撞,鸣声震响有如雷霆,火花四溅密集如雨。
李明湖神色微沉,只听见轿中妇人语气随意跟她说道:
“你这情郎所使剑术,乃是峨眉的双手御剑术,只是看剑路颇为古朴,细节之处更是不成章法,怕是他那师父并没有将其带在身边,言传身教,应该只是授其心法要诀,而后便不管不顾了。”
“他的剑术天赋却也不差。没有师父答疑解难,便用自身理解去补,因此剑路杂糅混乱,白瞎了这双手御剑的优势……”
她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只见燕裕忽然剑诀变化,黄庭剑使出“天光破云”,以远胜于白虹贯日的速度向前全速冲杀,那纸人连忙要防,飞剑却被两仪剑死死缠住,结果霎时便被斩为两截。
李明湖没有说话,但那妇人却好像当面挨了一记耳光,顿时又是窘迫又是恼怒,立刻说道:
“没用的东西!倒海、穿云,你们俩去把他击败!”
队伍里面又有两个纸人出列,双人御剑来攻燕裕。
李明湖冷静旁观,很快就看出了一些门道。
这些纸人的剑术确实精妙,但厮杀斗争经验却着实不多。燕裕这边故意卖个破绽,对方必然抢进来攻,丝毫没有考虑其中有陷阱的可能性。
战术层面上被人完全洞悉,剑术哪怕再过高明,也架不住接二连三地中计、落入劣势,如何能是燕裕的对手?
燕裕分心二用,双手御剑去敌对面两个纸人。两仪剑耍个花枪,诱使对面飞剑冲入空门,随后骤然发难,和黄庭剑一上一下两侧夹攻,将猝不及防的飞剑强行劈断。而后又故技重施,两仪剑缠住剩下的一柄飞剑,黄庭剑则是深入敌后去斩那两个纸人。
“废物!废物!”轿中妇人勃然大怒,“白教了你们那么好的剑术!”
“此言差矣。”将两个纸人斩杀,燕裕淡定收起双剑,回答说道,“并非是他们不尽全力。而是你的这些纸人,本就为孤魂野鬼所依凭,生前都不通剑术,死后又昧了灵智,只是将剑术死记硬背下来,怎么可能赢得过我这正牌剑仙?”
轿中妇人也不回答,只是冷笑不已。
“前辈。”燕裕拱手说道,“既然认得我这双手御剑术,想来前辈身前也是峨眉门下,敢问名号?”
妇人脸上冷笑褪去,转而有些纠结起来,半晌才道:
“我……罢了,如今已经身死,又何必问名号呢?你就当我是昔日峨眉剑门的一个弃徒罢了。”
“我且问你,峨眉剑门如今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