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低头研究桌上未曾见过的新菜式,却总觉得右边有两道刀锋般尖利的眼神时不时瞪向她,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无数个窟窿眼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言家姐妹俩。
言月婵梗着脖子,妒忌的怒火比招惹乡君恐慌更折磨她,凭什么她以后要给个小孩子行礼,魏婠婠的祖父是国公,父亲是二品大员,她当县主,平日里见面行礼便罢了,谁让人家会投胎。
可林祥云算什么东西,家里就一个从五品的武将爹,也配让她下跪?
她不服!她不愿意!
“不是还没收到册封旨意吗?着什么急,生怕大乾没人知道她当乡君了?低俗,小地方来的人就是上不了台面。”
言月婵压低声音,用只有二人听到的音量跟母亲抱怨,浑然忘了就在二三十年前,她的父辈也是从小地方一步步爬上来的。
人往往在发迹后,会有两种状态,一是极力掩盖曾经的不堪,比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更喜爱打压从前跟她处在同一地位的穷苦之人;另一种是不忘初心,用自己力量试图拉更多人出泥潭。
很明显,言家属于前者。
言夫人:“别小看了林家,林延秋现下春风得意,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听你爹的意思,林家在未发迹前,于小殿下有救命之恩,此次林家进京也是跟随小殿下和谢大人一同回来的,城门口守卫和客栈老板皆可作证。”
言月婵不发一言,只认为是空穴来风,若是真的,林家早出息了,哪需要林延秋去战场上挣功绩。
言夫人:“林家有个刚中进士的小儿子,年岁与你相当,如今在翰林院当编修,你跟乡君说话时注意态度,别给人家留下不好印象。”
听母亲的意思,好像有将林家小儿子纳入她选夫婿中一员的意思,言玉蝉当场不乐意了。
“娘,小小编修何年马月才能有出头日,女儿我长成这幅模样,不是为了给那些没出息的男人当垫脚石的。”
“玉蝉啊,你爹官职不算高,咱家也不像别的大户有无数田产店铺傍身,你未来夫家再强能强到哪里去。你难不成还想跟颜秋霜一样嫁给摄政王当王妃吗?”
言月婵红着脸羞赧道:“有何不可,即便嫁不了摄政王,安王也行啊!”
言夫人只觉得女儿疯了,摄政王地位显贵却非良人,有颜氏在,女儿去了顶破天是个侧妃,还得时刻跟院子里一群女人抢男人。
安王更是不中用,先不说她母亲风评不好,虽正妃位置空着,但他本人不学无术,招猫逗狗,比赵严有过之而无不及,京都但凡为女儿着想的人家,谁肯把闺女送过去受罪。
林家现下看着官职不高,可有官家这座靠山在,飞黄腾达是迟早的事。
言夫人看女儿提起林家,目光中掩饰不住的鄙夷,叹了口气,终归年纪小,大是大非上拎不清。
谢棠坐在主位,怀里抱着打扮的可爱喜庆的魏婠婠,冲行动不便,瞧着可怜巴巴的言月娥招招手。
“月娥,快过来坐我身边,陪婠婠说会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