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至今未尝败绩滋味。”
……
……
“一夜未睡,精神抖擞!”
白启推开房门,昨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颇为清新,微凉夹杂一丝草木花香。
他披着外袍,系好腰带,足足一宿,打坐练功未曾懈怠,也才炼化十七八缕的丰沛灵机。
肉壳气血增进到无以复加的饱满程度,四肢百骸散发炙热气息,如同一条几丈高的火龙缠绕周身。
堪堪开辟的肺宫之内,剑形壮大,神意充盈,实在大有裨益。
“一晚上的修炼,胜过好几个月的苦功。难怪人人都想着授箓道官,得食龙庭俸禄。”
白启不禁遗憾,早知如此就不抗拒进道院做生员了。
到时候端掉几个四逆教窝点,立下大功,平步青云。
混个府城的紫箓道官,应该不难。
“三阳教的分量,比四逆教更重,如果我带头受招安,龙庭会不会给我封我王爷、国公,给几座洞天福地,这辈子灵机都不用愁了。”
白启摩挲下巴,玩笑般的念头一闪即逝,师爷可是刺王杀驾,这种大寇哪有招安可能。
再者,自古以来投降派都没啥好下场。
他洗漱过后,正欲出门用些早饭,顺便再去原阳观探望阿弟白明。
结果看到须发皆白的莫天胜,已经坐在正厅。
“二大爷,早啊,吃了没?”
白启热切打招呼。
那一釜灵机,亲自体验过后,才晓得贵重。
这等家底雄厚,并且来头不小的粗大腿。
必然是要紧紧抱住,伺候舒服。
“七郎,你自觉武艺如何?”
莫天胜慢悠悠问道。
“应该还成吧,算是略通拳脚。”
白启谦虚回答。
他这话发乎本心,自个儿武艺究竟是高是低,确实不好判断。
毕竟摘得金肌玉络,汞血银髓两样圆满成就,再突破三练皮关,也没跟谁动过手。
师父宁海禅常说,武艺是胜者为王。
武行里头的功夫讲究一横一竖,站着的人,才配称雄。
“七郎,大爷想试试你的手段。
给你寻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若你赢了,再送你一釜灵机咋样?”
莫天胜循循善诱,他有心探一探这位小道子的底细。
好为之后的过论剑海,登神秀峰做准备。
如果能够胜过同境界的裴原擎,足以证明,白启不仅剑道天分超尘拔俗,武道资质也是名副其实的盖世大材。
至少论剑海山门留名不难,无需再过分操心。
“对手?”
白启挠挠头,他还打算找徐子荣活动筋骨来着,没料到老莫主动开口了。
真是犯困送枕头!
他故作迟疑:
“二大爷,你有所不知,临出门前,师父叮嘱过,遇事能忍则忍,以和为贵,切莫跟人争强斗狠……”
你师父脾性也太软了!
莫天胜眉毛抖动,似是不快。
我辈剑修,焉能没有独占鳌头的决胜之心?
“七郎,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不讲,你师父岂会知晓。”
莫天胜放缓语气,他心知对待小道子这等少年人,须得顺着。
颐指气使倚老卖老,难免让人厌烦。
“二大爷这么说,我勉为其难试一试吧。”
白启乖巧点头。
“好孩子,无论胜负与否,大爷都送你一株淬体宝药。”
莫天胜颇为满意,大方许诺。
他乃上宗一脉首座,取用天材地宝,无非一句话的事儿。
“无功不受禄,哪能平白受恩惠。
我尽量赢下,不辜负二大爷的期望。”
白启说话如倒茶,只讲七分,留有余地。
他其实也很好奇,这位大名鼎鼎的由龙剑,究竟替自个儿挑选了一个啥样的对手?
莫非是剑宗的骄子?
那个据说长得仙姿玉质,冰肌玉骨的穆昭阳?
义海郡好事者,效仿鸾台做过几次副册榜单,大部分都不太正经。
诸如什么“红颜榜”、“美人榜”之类。
其中子午剑宗的真传新秀,被人说是“未出闺阁”的穆昭阳。
皆在前三行列。
“好,且让大爷瞧瞧你的本领。”
莫天胜手捏剑诀,温养在眉心的太虚无妄倏然长吟,一道如柱剑光冲天而起,笼罩整个传习馆。
“这口神兵……蕴藏着一座内景地?”
白启神魂跳动,很是敏锐,剑光加身的那一刻,仿佛重重虚空被斩开,展露出奇异的世界。
倏然就被拖进其中!
……
……
“好浓郁的剑气!看来剑宗供奉的神兵,各有妙用!
南明离火是杀力霸道,太虚无妄则能斩破虚空……”
白启收拢杂念,目光四下扫动,发现身处于庞大岛屿,周遭乱石突起,犬牙交错,雾气蒸腾,红云排开。
更有一团团金风烈火轰击震落,发出沉闷雷音,煞是汹汹声势。
约莫几丈开外,有个银袍银甲,颇为显眼的家伙。
“居然不是穆昭阳,可惜了,我还没试过用《十龙十象镇狱功》打女人的感觉……”
裴原擎同样露出遗憾之色:
“区区三练,纵然封住五脏六腑,也足以应付了。”
烟雾滚滚弥漫,遮蔽四面八方,脚下岩石滚烫如煮,时不时腾起大片热气。
裴原擎大步踏出,直奔那道挺拔身影而去,心里寻思,是该跟对方打得有来有回,亦或者干脆利落解决战斗。
倘若赢得太轻松,莫前辈给自个儿穿小鞋,咋办?
念头闪烁间,他双拳紧握,如同抡锤,脚下重重一踩,震得坚岩硬块崩裂飞溅!
那副罕有的龙筋虎骨,好似霹雳剧烈弹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向站立不动的“剑宗门人”。
浓郁如帷幔的烟云被撞开,裴原擎看清楚那张面庞,心下一惊:
“年岁似乎不大……”
双拳破空,如重锤轰鸣!
咚!
狂雷响彻!
气血焰光冲霄而起,好似两道狼烟相撞,刺耳音波炸裂长空!
一圈圈白浪剧烈翻涌,那道挺拔身影竟是一步未退,稳稳站住了。
裴原擎眼神浮现诧异之色,万钧重锤也似的双拳,让对方招架下来了?
紧接着,他心头警兆大作,顷刻感到不妙。
“到我了。”
气血如赤龙缠身的白启咧嘴一笑,架住拳头的手臂顺势一带,右掌五指倏地攥紧,轻轻搭住从上到下,扬臂横击的裴原擎脖颈。
群蟒虬结的筋肉绷紧,沛然无匹的气力如骇浪怒涛恣意奔腾,层层贯穿!
死死拿捏,向下一按!
轰!
裴原擎像被大岳砸中了一样,深深陷进地壳!
压出一道极为清晰的印记!
整座岛屿似乎都晃了晃。
黄龙也似的烟尘密布。
裴原擎脑瓜子嗡嗡作响,眼冒金星。
勉强抬起头,仰望着挺和善的白启:
“哥们,你哪条道上的?下手忒重了!”
后者温良一笑,自报家门:
“黑河县,白启。
听老莫说你是淬体的武夫,以为抗揍,就没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