讪笑两声,扭头看到李爱国在读书。
“爱国兄弟,今天不用行车?”
“休息三天。”李爱国放下书本冲许大茂两口子打了个招呼。
“火车司机还真是舒服。”许大茂羡慕得流下口水。
街道上,一辆黑色小轿车从远处驶来,车轱辘碾压到水坑,溅出的水花引来过往路人的一片骂声。
“谁这么缺德冒烟啊!要是他敢停下,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
刘海中走到门口,对着几个住户大声说道。
咔嚓。
小轿车稳稳的停在四合院门口,一道肥腻的身躯从小轿车上挤了下来。
“李副厂长.”许大茂惊呼了一声。
众人目光齐齐投向刘海中。
刘海中冷哼一声,气势汹汹的冲到小轿车前,撑开雨伞,点头哈腰笑道:“李厂长,下这么大的雨,您怎么来了?”
众人:“.”
许大茂:“.”
许大茂觉得自己的段位连刘海中都不如了。
李副厂长愣住了,这谁啊这?
轧钢厂那么多工人,李副厂长不可能个个都认得,满脸疑惑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胖的家伙。
刘海中连忙说道:“李厂长,我是锻工车间五级级锻工刘海中,四合院里的管事大爷。
我们这院里有二十几户人家,有七八户在咱们轧钢厂上班。
全院总共一百多个人,那都归我领导。
宣传科许大茂知道吗,就是娄半城的前女婿,咱们厂那个放映员,哎呀,那小子那平时对我尊重极了。
还有咱们厂那个七级钳工易中海,他也归我领导……”
一旁的许大茂听得直撇嘴,谁归你领导啊,也就你家那两个孩子听你的。
还是在棍棒威逼之下。
“还有李爱国,他可是机务段的火车司机,那也归我管理.”
“李爱国?我这次来正好是看望他的。”李副厂长打断刘海中的话。
“啊?您看望他?”
刘海中正踩低别人来捧高自己,这会有些懵逼了。
他想不明白,一个副厂长,副厅级干部,为何要看望一个小司机。
火车司机再牛气,也是司机,只是普通工人,跟干部差着身份呢!
李副厂长也不愿意冒雨来四合院。
关键是,最近没有了李爱国的灵龟展势酒,李副厂长又恢复到以前的老样子了。
要是一直这样,倒也没啥,反正他也习惯了。
只是尝到了肉味,再让他喝棒子面粥,就觉得格外的喇嗓子。
李爱国答应帮他搞酒之后,就一直没有了音信。
前几天李副厂长找到了机务段。
机务段的同志告诉他,李爱国行车出差去了,不知道啥时间回来。
这可把李副厂长急坏了。
要是有可能的话,他真想把李爱国调到轧钢厂,专门负责为他搞药酒。
今天早晨,李副厂长又给机务段的熟人打了电话,得知李爱国回来了,只不过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休息。
生怕李爱国再行车,李副厂长这才火急火燎的找来。
此时心中着急着,李副厂长眉头一扬,挥了挥手,示意刘海中不要说话
“刘海中,麻烦你在前面引路。”
“啊,好好.”刘海中醒悟过来,带着李副厂长往里走,刚走两步又逼逼叨的吹嘘道:“李厂长,你不知道,李爱国那小子对我也很尊重,我们都住在后院,平日里他见到我,得喊我一声大爷呢!”
“.”
李副厂长沉默片刻,停下脚步皱着眉头说道:“李爱国是我侄子的,管你叫大爷?”
“啊”
刘海中连忙讪笑道:“是管事大爷的大爷,不是辈分。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跟爱国是平辈,平日他喊我老哥。”
李副厂长:“.”
许大茂一直鬼鬼祟祟的跟在身后,听到这话双眼放光,刘海中这老东西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啊。
嗯,值得他好好学习。
另外。
李爱国竟然跟李副厂长的关系这么近,以后是不是可以接着这条路子走关系?
许大茂对李副厂长的态度很矛盾。
一方面,李副厂长跟刘岚有过那么档子事儿,他从心底厌恶李副厂长。
另一方面,许大茂还想当领导,想向上攀爬,需要李副厂长的帮助。
他也跟刘岚提过想约李副厂长喝酒。
被刘岚劈头盖脸的痛骂了一顿。
“爱国老弟,你看看谁来看望你了。”
李爱国正看书看得着迷,就听到一声呼声。
老弟?刘海中是吃错药了。
等看到跟在刘海中身后的李副厂长时,李爱国马上就明白了。
此时外面下着大雨,那些在轧钢厂工作的住户们却都簇拥了过来。
易中海一眼就看到了李副厂长。
正准备上前打招呼,看到李副厂长拎着网兜往李爱国手里送。
他又停住了脚步,转身气呼呼的走了。
“老头子,雨伞,拿上雨伞啊!”
“不需要!”
易中海觉得只有这铺天盖地的大雨,才能浇灭心头的愤怒。
李爱国在四合院里跟他捣乱也就罢了。
现在还跟李副厂长勾搭上了,连轧钢厂里的事情也想插手?
可恶如斯!
李爱国接过网兜,从里面翻出一个盒子:“这是什么东西?”
“大侄子,听说你生病了,叔特意花大价钱搞了一盒葡萄糖。”李副厂长得意的介绍道:“这可是老领导们才能配发的,一般人就算是见都没见过。”
这话倒是没有夸张,后世随处可见的葡萄糖,在这年月可是比猪肉都金贵。
送如此贵重的礼物,自然是要有所图的。
关上门后。
李副厂长就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大侄子,上次的药酒你搞到没有?”
李爱国叹口气说道:“叔,不是不帮你,是这阵子实在太忙了,你也知道马上就到年底了,机务段要评选先进,每天忙的四脚朝天,哪里有空去边疆大山中。”
“这倒也是.”李副厂长有点失落。
李爱国接着说道:“我这里倒是还有一杯的量。本打算自己留着用的……”
“有就好,有就好,有救了。”
李副厂长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兴奋的说道:“大侄子,你还年轻,一看就是生龙活虎,压根就用不到,不如先匀给叔。”
“这”李爱国吭吭哧哧。
“你放心,叔不亏着你!”李副厂长豪横的从兜里摸出十块钱。
李爱国:“.”
李副厂长:“.”
“对对对,你这点药酒来之不易。”李副厂长咬咬牙又从兜里摸出十块块钱。
合在一块递给了李爱国。
“大侄子,你这点药酒要来之不易。”
一向狡猾的李副厂长,现在竟然变得如此淳朴憨厚,这让李爱国真有点难以开口。
“叔,咱们这关系,我咋能要你的钱!”李爱国将钱推回去:“那药酒里可是泡了十根虎鞭。”
“这样啊”李副厂长又掏出十块钱,合在一块递过来,“大侄子,你别嫌少。”
“为了叔的幸福,侄儿忍痛割爱,送你了!”李爱国摆摆手:“据说还有七八样珍稀药材,灵芝之类的。”
李副厂长:“.”
他咬咬牙叒从兜里摸出二十块钱:“大侄子,今儿叔身上就带了这么多钱,要是不够的话,下次补上。”
李爱国有些难为情,接过钱说道:“叔,我要是不收钱,是不是看不起你?”
“那绝对是!”李副厂长好像找到了节奏,很干脆的说道。
“那我就受点委屈收下了?”
“收下,绝对得收下,你要不收钱,我跟你着急!”
“唉,谁让你是我叔呢!”李爱国勉为其难将钱装进兜里,进到屋里。
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玻璃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干净。
随后从柜子里取出那坛子酒,舀了一酒盅的量,装进瓶子里,合上盖子后回到堂屋。
“好好好,大侄子,我没有看错你!”李副厂长将酒瓶接过来,拧开瓶盖闻了一口。
没错,就是这种能令人醉生梦死的味道。
他将酒瓶小心翼翼装进内衣兜里,站起身说了一句:“大侄子,你这份恩情,叔记下了。”
然后就急不可耐的离开了。
出了屋子,李副厂长挠挠头:“诶好像有点不对劲哈,我到底花了多少钱买的药酒来着?”
“啥药酒啊,李叔。”
刘海中打着花雨伞从旁边冲出来,身上工装已经淋湿了,应该在外面躲了很久。
“我最喜欢喝酒,家里什么酒都有,什么茅台,老汾酒,莲花白.叔叔,您要是想喝酒,到我家啊!”
李副厂长思路被打断,有些郁闷。
“你是那个叫刘海海的锻工?”
“是刘海中,锻工车间的六级锻工。”刘海中顿时来了精神,花雨伞往这李副厂长脑袋上遮,他自个的身子全都暴露在大雨里。
冻得打个喷嚏,刘海中心中却是火热的,只要攀上了李副厂长,以后肯定能当领导。
“刘海中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为什么还不去上工?”李副厂长的脸色说变就变,刚才还和蔼可亲,转眼就阴云密布。
刘海中:“.”
“我上次开大会的时候讲过,咱们轧钢厂要严肃纪律,无论是谁,迟到旷工一律严肃处理。
你叫刘海中是吧?
嗯,你得名字我记下了。”
李副厂长发了一顿火之后,心中顿时好了起来,背着手哼着小曲离开了。
暴风雨中,刘海中欲哭无泪。
他做错什么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