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是听进去了。
如果是单纯为了小天鹅，帝皇从黄金王座上站起来，那就算威廉再怎么忠诚，心中总是免不得要想到一个念头——
鲁道夫是为了奥莉薇娅而死的。
虽然以路易对威廉的认知，他不会因此迁怒小天鹅，但没必要给自己部下心中留下心结。
提高凝聚力的话术，就是该在这时候用起来的。
为小天鹅而死和为帝皇而死，那是不一样的。
如果帝皇前往影之国是早就确定的事情，那就说明，那里有必须要清理的巨大威胁。
这样一来，救小天鹅的事虽然也重要，但却退居第二。
重点就变成了为恩瑟帝国而战。
这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当然，路易不想让小天鹅知道这件事，也有一点私心。
黑天鹅说得很明确了，影之国的那个神孽，追杀小天鹅，那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原因关乎恩瑟帝国过去的某些秘密。
甚至很可能和帝皇强得令人发指的原因有关。
就连暗夜女神的茧都在小天鹅体内。
也就是说，无论小天鹅藏在哪里，总有一天是要被暗夜神孽缠上的。
帝皇联合三国围剿神孽，不过是将未来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提前到了现在罢了。
想到这里，他对神孽更是忌惮了。
他怀疑帝皇就算不是神，也拥有了部分神的特质。
再回想起堕影冥界中那一轮黑日。
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堕影冥界是阴影位面的一部分。
而阴影位面在过去，曾经被一位神当成是祂的自留地。
没错。
那个神，就是暗夜女神。
就连如今还在运行的影魔网，都是基于阴影位面运转的。
老登不会掌握了一部分暗夜女神的遗产吗？
路易心中情不自禁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沉声说道：“半位面的形成，我记得很不容易吧？”
威廉点头：“半位面本质上是从世界或者世界残骸中挖根基。”
“如果是最正统的‘凭借自身力量凝聚秘境，并升格为半位面’的旧路，那也就算了。”
“但如果走的是‘新路’，那免不得要被世界排斥。”
路易皱了皱眉说：“旧路和新路最大的差别在什么地方？”
威廉说：
“旧路，是以自身力量为种子，扎根于外层界，通过不断汇聚本源力量，最终让原本的传奇领域蜕变成半位面本身。”
“这样形成的半位面，拥有着更完整的规则，如果能在半位面中作战，能够获得巨大的半位面加持。”
路易点点头。
半位面之主，能够调用位面力量。
这条路子，带着很明显的“神国”的味道。
“那么代价呢？”路易问道。
“要求太高。”威廉说，“这种半位面对于强者本身极度依赖，如果低于半神，连保证半位面的稳定都做不到。”
路易恍然：
“新路那边降低了要求？”
威廉“嗯”了一声说：
“新路走的是窃取部分世界本源的路，原本应该由半神负担的世界运转的能量，交给世界本身负担了。”
路易说：“所以新路，对于半位面的要求降低到了传奇，对吗？”
“是，现在大陆上很多秘境，多是传奇强者陨落后的半位面。”
路易点头：“那走新路的传奇们，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吧？”
“代价就是他们不方便出手了。”威廉说，“他们是世界本源的窃贼，如果不想办法以后补回这份本源，他们在大陆上出手，会受到巨大限制。”
路易停顿了片刻，藏起了自己惊骇的表情。
他只是低声地说道：
“新路成效快，且能够快速投资，培养自己的半位面，提前发育，但出手限制也大。”
“旧路要求高，见效慢，回本周期长，但受到的约束低。”
“好厉害的手段……”
听到路易的呢喃，威廉奇怪地说：
“什么手段？”
路易平静地说：
“无论是走旧路还是新路，都会受到巨大限制，这简直……就像是给传奇和半神们套上了枷锁。”
威廉沉默了片刻：
“就是不知道是人为，还是……”
“这就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了。”
路易终止了这场谈话。
诚然，半位面不是谁都有资格培养的。
但有资格培养半位面的，全都是半神和传奇中的顶尖存在。
半位面有着近似于神国的效果，能够直接发挥顶尖职业者的力量，而且格外契合他们的传奇领域。
这一点路易有从书上看到。
到了LV21，就是传奇领域。
在这个阶段，传奇职业者能够根据本身力量的倾向性，选择朝着特定领域发展。
这种特定领域，被称之为“传奇天命”。
走完传奇天命的传奇，就正式具备了迈入半神的资格，开启登神之路。
换句话而言，传奇天命其实就是登神长梯。
再结合旧路的特性，可知——
传奇天命发育到极限，职业者具备了半神威能，就能够开辟一方小天地，将自己的“天命”烙印在小天地上。
于是旧路中的半位面也由此而生。
而新路省略了这个步骤，提前让半位面出现，伴随传奇天命一同成长。
这就使得走新路，强者力量更容易兑现。
“旧路和新路……呵，这可能真有意思。”
路易感慨道。
走旧路，半神的力量大部分得用来供养半位面，为了保证半位面安稳，旧路半神能发挥出的力量有限。
走新路，固然是能够提前兑换力量了，但因为传奇们窃取了世界的权柄，本质上是大陆的寄生虫。
所以在出手后会引起世界反弹，力量同样受限。
无论是哪一条道路，都会对顶尖强者的头部作出巨大限制。
但考虑到战力上限问题，没有人会愿意放弃这条路。
“只能说，多亏了这情况，普通人倒是不用太担心那些顶尖强者在大陆上肆虐了。”
路易失笑道：“当然，利好于普通人只是一方面，真正利好的……”
他看下了脚下的土地。
以那群顶层怪物房的力量，地壳对他们来说不会比旺旺碎冰冰硬多少。
但因为这层限制，想要真正危害世界，也变得更加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