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分析形成这种局面的原因了。
“难道是……地图看反了?”
“深渊东边……这边不是东边?”
“谁领的路?”
“领路那哥们刚才掉下去了,要不我去把他喊上来?”
几个睿智的渊蝗们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算了。”
一阵沉默。
有人问道:“现在怎么办?”
“嗯……我们过去?”
渊蝗们看了看这个硕大无朋的深渊巨口,问道:“有其他备选方案吗?”
一个号深邃低沉的声音在渊蝗中响了起来:“我有一个办法。”
众渊蝗纷纷看去。
是号称智多星的渊蝗——余最棒!
余最棒用别扭的手掌撩了一下自己头顶(那里本来应该有一撮帅气的刘海,但是常年在炙热地狱待着,所以头发没有了。没错,渊蝗们都是秃头),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只见他用着诡异的四肢向前爬去,其他渊蝗们纷纷敬畏地给余最棒让开了一条路。余最棒爬到了深渊边缘,气定神闲地望着对面的黑无常等人,随后气沉丹田,一声大喝:
“你过来呀!”
声如洪钟,气传荒野!这句喊话,似乎让整个深渊为之一震(当然,只是似乎,这只是一种修辞手法,深渊当然不会鸟这种声音)。
声音通过深渊磐岩和渊壁之间的裂缝回荡着,晃晃悠悠传到了黑无常他们的耳朵里。
依稀可以看到,黑无常也喊了句什么。
渊蝗们耐心地等待着黑无常的声音传过来。渊蝗们知道,深渊里面语音传播的保真率还可以,耐心就会有回报。
只不过可能会断断续续的。因为深渊中凹凸不平的墙壁和经久不息的长风,所以不一定每个字都能及时到达。
声音过来了。
“马……第一个字是马!”
最前端渊蝗们向大家传递着信息。
“马?”
“是不是说马上?他们是说马上过来吗?”
“马上吗!那太好了,要是我们还得绕个大圈去找他们,那就太累了……”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膝盖老是疼……不能有太多运动……”
……
正说着,第二个字也过来了。
“的,好像是“的”!”
“的?不是上啊?”
余最棒淡定地推了推鼻子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深思熟虑地考究推测到:“的……是不是不是“de”,而是“di”啊,有一句古诗“马作的卢飞快”,这个里面的“的”就读作“di”。”
望着这个颇为自矜的队友,身边一个渊蝗转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这是语音转文字,不是看古诗让你注音,蠢货!”
几只渊蝗扭打在了一起,对于整个深渊口旁的渊蝗大军来说无关痛痒,最多就像是在一片沙地上鼓起了小沙包那样。
很快冲突平息,幸亏余最棒没有真的带眼镜,要不眼镜非得被打碎了不可,大家搁置争议,开始等着第三个字传来。
……
第三个字。
“吱……应该是吱的读音吧?”
“吱吗?”
余最棒又开始发话了:“是走之的那个之吧,这就有讲究了,之在文言文里就有到的意思,甲骨文里本来就是出发的意思,比如《诗经》里“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黑白无常年代久远,用甲骨文情有可原,这么说,他应该准备过来了。马的之,应该是说要用骑马的速度快马加鞭赶过来。”
其他渊蝗们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他们这次选择没有言语。
……
第四个字。
“涨……是“涨”没错吧?”
“马的之涨。”
好像还是和预料中有些不同,众渊蝗开始咀嚼着这四个字的意思。
渊蝗们不久就明白了这四个字里的玄机。
妈的智障。
黑无常这是在骂我们!
渊蝗们沸腾了,他们纷纷转过头去,呐喊着最恶毒的话语,无数播不出来的叫嚷冲黑无常他们所在的位置倾泻而去。
黑无常他们早已不见踪影。
渊蝗们看着原本他们所在的地方,对着空空如也的位置愣了会神。
余最棒又及时地进行了一波理智分析:“因为光线传播的速度比声音快,深渊的空气又更为致密,传播率不一样,所以我们听到他的声音时,他们那边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了,所以他们不见了。”
周围的其他渊蝗们颇为同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给了余最棒齐心协力地一番痛打。
又是片刻,无数恶毒的词语从深渊中传来,骂的渊蝗们火冒三丈,七窍生烟,他们勃然大怒,纷纷又对这些恶毒的词语进行了犀利地回击。
被打的余最棒咯吱咯吱地蜷在砂石上,心里闷闷不乐地骂着这群没教养的同类:这些骂过来的话就是你们刚才骂出去的话,在深渊和地域之间的环状渊带里面绕了一周又回来的,你看我现在不告诉你们,你们都不知道是自己在骂自己。老子也不乐意告诉你们,自己在那骂自己玩吧。
在这些群情激奋的唇刀舌剑之中,有四个字绕了一圈半,在深渊里兀自回响,不时地冲刷着渊蝗们敏感的听觉神经:
“妈的智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