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嘛,都得有个“放优缩缺”,加点心理暗示,你有七分漏洞,我补三分凑整。
“我可以帮你脱离鬼妈妈的掌控,脱离三角楼,以后你想去找你男朋友也好,想再度创业也好,只会一帆风顺。”
权珩声音柔和,循循善诱。
“不觉得一杯红糖水太少了吗?自己的东西就要紧紧握到自己手里,离开了这,你完全找到你所谓的男朋友控制起来……别这么看我,你要是想温柔点,洗脑做个手术也不是问题。”
女鬼本来受蛊惑的心立刻警醒,强撑着气势,严厉谴责:
“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是正经人,不搞字母和囚禁!”
“你听前面就够了,至于后面的……”权珩拨着念珠,不由笑道,“反正你又没有男朋友,我说说又没关系。”
“什……什么?”
见她确实没意识到,权珩收敛眼底的揶揄,略感无奈。
“女鬼小姐,如果你真的谈恋爱谈到死去活来,那你的房间里不会一件男性物品都没有。
“真要那么思念男友,你不会全身上下一件相关物品都不带。真要不幸确诊恋爱脑,不会听我几句渣男语录就会大喊‘我不是恋爱脑’,最多只会懵一会儿。”
她停顿,觉得蛮有趣:
“你当时戏演的太过,演技稍微有点假,我不想察觉漏洞都难啊。”
女鬼:“…………”
“滚你爹的!!”女鬼出离地愤怒了,“老娘这么多年都没出过茬,你个傻X来了就敢质疑我演技!你给我进来!!”
她一把薅住轮椅拖进屋,“哐”地关上门!
“你不就是想从我这上六楼吗?行,好说,这上面就是鬼妈妈房间的窗户,我甚至能送你上去。”
女鬼一把甩开窗帘,从吊诡红月的光辉下拿出条飞爪绳,那被粉底涂抹到怪异可笑的脸平静下来,语气认真。
“但是我还有个条件。”
“说来听听。”
“三楼有一对常吵架的夫妻,他们把自己的孩子做成了小鬼,还用各种符箓封了起来,我想要一张黄符。”
权珩稍作斟酌:“好说。”
不是难事。
女鬼松了口气,拿着绳子又有点纠结:“你这腿,这残疾不好搞啊,我该怎么帮你……”
“给我吧。”
权珩接过飞爪绳,检查安全性:“还有件事:如果鬼妈妈回来,但我没有出来,你就立刻想办法把她引走。”
“当然行,但鬼妈妈就在房间里啊。”
“一会儿就不在了。”
女鬼茫然:“啊?”
权珩笑笑,开窗看了眼顶楼,又落到六楼窗户外的狭窄窗沿。
女鬼正琢磨着要不要拿个大浴盆把人轮轴、杠杆原理地吊上去,抬头就见轮椅上的人一步踩上窗台,眨眼间攀绳而上!
“我靠!”
女鬼飘到窗台瞪大眼往上一瞅,权珩都已经站到窗沿了!
“什么情况?”
女鬼震惊又迷茫,“现在外面都发展到这程度了?这是身残志坚还是残奥冠军……是我死时间太长,出幻觉了吗?”
……
权珩稍微缓了口气,单手绕了几圈绳索稳住身形。
窗沿勉强能站住一只脚,楼外还有已经泛黄的爬山虎。
权珩站在最边缘,弯腰拨开点窗缝。
“锈月照耀黑海波浪,风暴斩断大地脊梁,命运歌颂皇帝圣德,北斗四纪九星……”
鬼妈妈哼着那首唱过的安眠曲,背对权珩从地面一个大号的黑色塑料袋里捧出什么,跳舞似的转过身——
权珩瞳孔微缩。
那是一捧,被分切的整整齐齐的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