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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你为师?”
数九情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眼前人的话。
渡星河颔首:“还是说,虽然你是散修,但已经有领你入门的师父?那是我唐突了。放心,即使不拜我为师,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想跟你聊聊天罢了,还是说……”
她一顿,微微侧过脸来,面庞皎皎如明月,明明漂亮得厉害,却让人生出了不可亵渎的距离感,就像神龛里的神像,只能远远地敬着,不能近了争长较短:
“你不想?”
来不及思量渡星河话中的用意,数九情便再次光速滑跪:“我想,我想,我想!但拜师的事……”她面露难色:“我之前的确拜过一位师父,不过在两年前他就驾鹤西去,之后我就一直独自在平云大陆上游历,只是我资质平平,想是学不来用剑的。”
她伸出手,让渡星河看自己的右手。
原来她的小指只有半截。
尾指在五指中看似最不起眼,可握剑时,大半的力却出自于此。
“生骨丹也没用,想来是前世欠下的因果。”提到自己的残缺,数九情满不在乎。
渡星河思忖:“没想过找个宗门当依靠?”
“大宗门看不上我的资质,小宗门没遇到适合的,索性一个人待着也挺好。”
渡星河一眼扫过去,就看出了她所说的资质不好,并非谦词。
数九情一身不知道从哪里修炼来的驳杂功法,还是世人眼中最垃圾的五灵根,只是……
渡星河纳闷:
“你如此年轻,又以五灵根修炼到结丹,他们还不觉得你是天才?”
“一个注定永远成不了金丹的结丹修士,算什么天才?”
数九情淡声道:“自拜入师父门下后,外人来走动,请教师父仙术,听说了我的五灵根之后,总是对我白眼相看。我再拜入谁的门下,都是给人抹黑罢了。”
说是这么说,渡星河却品出了她话里不以为然的态度。
五灵根修士能够结丹已是极限。
可见数九情的慧根。
但起过游戏小号的都知道,哪怕剩余随机出来的数值有多好,总有一样关键数值歪掉就废了。
哪怕是四灵根,或者三灵根,数九情都没这么绝望。
坊间总有传言,说五灵根也就开局难点,往后就是最圆满的。
可是连筑基都困难,谈何以后?
何况这个传言也仅仅在五灵根之间流行——他们迫切需要一个美好的传言充当盼头,平云大陆的主流说法还是以单灵根为上佳资质,视之为“天灵根”,受天道所钟爱,那才是该投入资源和力气去培养的天才。
似是以为渡星河的沉默是源自不忍,数九情笑道:
“结丹后寿元增长到五百年,给了我更长的寿命去琢磨仙阵,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师父受我娘之托收我入门,测完灵根后,他觉得对我来说筑基都是不可能的任务,让我每日打坐练功,也仅仅是想让我强身健体,把病弱的身子骨养好来,再大点儿就下山嫁人生子去。”
她偏不,硬是顶着五灵根之身,成功筑基了。
师父盯着她,叹了很久的气。
她知道师父嫌弃她的资质,不是真心想收她做徒弟,只是欠了她娘的人情,恩人来托孤,他不得不接手这烫手山芋,只得收她为徒。
可师父是实打实地把她照看养大的,诚心教她修炼功法的,她对师父是感激不尽,最后给他老人家安葬立坟的,也是她。
渡星河目光清邃,注视着她:“但你现在是结丹修士。”
一抹日光穿过树叶,落到数九情的额上,她坦然颔首:
“我要以我之身,量度五灵根修士在修仙路上的极限。”
数九情都奇怪自己为何会和一个才相识的人说这么多。
可能二人同为离经叛道的散修吧。
她把话题拐回来:“前辈追过来找我,该是为了元州的事?”
找收徒为借口,当真是拙劣了点。
不过谁叫人家实力强大呢?
金丹修士,的确不需要口才太好。
毕竟如果道理讲不通,她也是略懂一些剑术。
“是的,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渡星河随手一挥,就从满布树枝和碎石的周围清出一片空地来,一层薄雾聚结成云,让众人坐下详谈。被金丹真人抓现行,数九情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淘汰也就对方一念之间的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另外十一个人我只给他们安排了逃生的路线,算算时间,他们如今在哪里,我也说不准了。”
一是不想出卖过往的合作伙伴,二是她真不知道。
渡星河嗯了声:“没事,我要找的原本就只有你。”
她分明对谁都是冷淡不在乎的语气,却偏偏在这时说出了对数九情的看重。
天资和出身使数九情不得不经常自贬,但像她一样的聪明人,心底是有一份自矜在的。如今得了金丹真人的认可,她心脏不禁加快了跳动。
现场里一个心脏加快跳动的还有心月。
参水看看数九情,又看看师姐,情不自禁地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瓜子在手上,边剥边看。他是啃瓜子的高手,三两下就能剥出来一大把,还能分点给焦急的净心。
精彩!
就冲这修罗场,也得加入他们星河宗!
“雕虫小技,也值得前辈如此看重?”数九情绷住脸,好不容易才没笑出来,她的目光落到渡星河的手:“我费尽心思筹备数日,分得之数也远远比不上前辈的。”
渡星河的手背上,有数千瓣的魂花悄然绽放。
这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数九情的描述,和渡星河的猜想相距不远。
在激活紫极慧瞳查看元州残留的法阵灵力后,她就发现源头不仅有一位修士的灵力。
只是没想到,背后全出自一人的策划。
“雕虫小技?我觉得你很厉害。”
渡星河凝目看她。
饶是数九情,也不禁被金丹真人的一再赞美说得有些赧然,她问:“前辈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要是前辈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自当配合。”
渡星河想了想:“留个玉牒编号,我们出去再联系。”
对方无意拜师,渡星河又惦记着融羽师父之恩,不能再随意拜他人为师,纵然再眼馋对方的才能,也只能遗憾地在此打住。
能够和金丹真人结下善缘,数九情欣然同意。
渡星河又看她:“你不如跟我们一起行动,互相有个照应,好歹是最后的时间了,别功亏一篑。”
数九情先是愣住,接着是狂喜。
渡星河肯定不缺魂花了,她身边两个徒弟手背上也是满满当当的花。
自己是最寒碜的一个,但借着这次在元州所搜刮的成果,起码能在仙盟大比中排到靠前之列。
她现在所得的魂花数量,与她本人的实力,肯定是不相配的。
能够在渡星河身边安全地待到最后一刻,对数九情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数九情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
“师姐,吃点瓜子?”参水将一把瓜子递给了心月,适逢心月见到数九情往师父身边贴了上去,她攥紧拳头,当再度张开手时,手心的瓜子已经变成了化为齑粉。
参水:“……”
不爱吃瓜子也不至于啊。
……
渡星河有意收编数九情这人才,便在她面前大展身手了一把。
只要目光所见到的魂兽,就尽数斩杀。
渡星河自己已经不缺魂花,从所杀魂兽身上取得的魂花,便按顺序来分配,一人一朵。
数九情推辞:“这,怎么可以呢?”
“我两个徒弟的魂花数量早就远超你,不差这么点,也让你跟其他人拉开点距离。”
“可是我们非亲非故的……”
闻言,渡星河投来淡然的一瞥:“我喜欢,怎么了?”
好霸道,数九情好喜欢。
她独自游历,三教九流的人物她都见了个遍,也碰过不少高高在上的大宗门弟子,唯独是没怎么见过金丹真人……她那师父,在村镇里十分有名望,却也只是个隐居于山上等死的结丹修士罢了。
在仙盟大比中侥幸进了前三百名,数九情也自知和天骄榜前三的存在是有天渊之别的。
可现在,天骄榜第一的渡星河,在秘境里保护她。
还把所得的魂花分给她。
当距离被安全送出秘境只有半个时辰时,数九情对渡星河的好感度已经快要被刷满了。
相对地,她在心月这儿的声望,也跌到了谷底。
参水便在私底下安慰心月:“师姐别怕,你和师父认识得那么早,又是天灵根……”他想起师姐不知为何,不喜欢旁人提她是天灵根的事,便转而道:“你会疗伤!对对对,这个我们都不会,师父又那么喜欢以身犯险,没你真不行!”
听到此话,心月面色稍缓。
篝火的火光映着她的脸庞,师父所赐的易容符是一重面具,她习惯性地冷着脸,又是另一重面具,把心死死地封锁起来,只对师父敞开。
她握紧拳头,轻声:“只要师父还有用得上我的一日,我就乐意为师父卖命……”
心月话音未落,不远处渡星河在河边的说话声就传了过来:“原来还能提前在身上画好疗伤法阵,在战斗中直接用灵力激活的法子?这好方便啊!等于自带移动恢复泉水了!”
数九情没明白她最后一段话的意思,但不妨碍她继续向金丹真人分享法阵的妙用。
而参水看了河边,又看了看师姐:
“呃,没事哒,没事哒!”
心月盯着篝火:“我要杀一个落单的结丹修士,应该不难……哈哈哈……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参水抱着变成玉盾的净心瑟瑟发抖。
两人对话间,渡星河也走了过来,在心月旁边坐下:“还记得吗?沧衡子为你配制的义眼,由冰玄珠所制,冰玄珠属至寒之物,虽然和水灵根的适配度很高,能助你修炼,但在你突破元婴之前,一直受冰玄珠的寒气所侵扰,此乃冰玄珠内源源不绝的冰脉所致,并非加入任何材料能够改变。”
“我记得,”
心月一愣,低声说:“不过不要紧,我已经习惯了,师父不要担心。”
怎么会习惯呢?
脸是神经很密集的地方,经脉中的多处重要穴位亦在头部,等于放了一块永不消融的干冰在眼眶里,如何忍受?也就心月能耐得住不适,才能说出来一句习惯。
渡星河也懒得跟她争辩担不担心的问题,她直接说:“我和数九情商议了一下,这种情况她可以在你的右眼周围画一个微型法阵,把冰玄珠里渗出来的寒气予以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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