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灵宠,要是要杀人夺宠,刚烈的它只会宁死不从。
“好了好了,我吃就是,别到处捕猎了。”
渡星河拍了拍凝麟的头,重新烧起篝火。
它捕猎回来的兽尸可谓天上飞地上走的水里游的包罗万有,渡星河不厌其烦地为鱼去鳞清理内脏,串起来烤。火舌舐过鱼身,脂肪被烤得往下淌,落入焰火之中,火势一下子窜得老高。
经过炙烤后,灵兽肉的香气彻底被激活出来,香气传达至很远很远。
闻到香气的灵兽躁动不安,附近的修士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但是,灵兽和修士们就像是约好了一般,离这边远远的。
开玩笑,敢大张旗鼓在这里生火烤肉的,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惹不起,他们躲得起。
当心月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的时候,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疲惫极了,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完全抬不起来,炎州的日夜温差极大,她睁眼后看到夜幕上漫天的星辰,而她身上盖着一张干燥的兽皮,旁边还有与她距离正好的熊熊火光,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温度适宜。
她不是正被蝠群追杀,后面还有修士在虎视眈眈吗?
“你醒了?”
削掉尖刺的树枝叉着大块兽肉,送到了心月的嘴边:“醒得正好,来吃吃看,我烤的。”
听出来是师父的声音,她瞳孔紧缩:“师父——”
后半句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烤肉堵住。
灵兽肉都有些太轫,渡星河在烤之前就震碎了其中的筋,让口感变得柔软可口,大火将汁水都锁在肉里,她下意识地咬了两口,丝绒般柔滑的肉滑入食道,抚慰了疲惫的灵魂和身体。
“好吃吗?”渡星河问。
“嗯,好好吃。”
应完师父的话后,心月爬起身——
第一次没爬动,她便运转灵力,注入四肢中,强迫它们将自己撑起来,四肢好像有它自己的想法,手臂反剪过来撑着地面,身体主躯干被抬得高高的,动作僵硬得像恐怖片里被鬼上身的主角,或者刚变成丧尸的反派,四肢并用,颤颤巍巍地往渡星河身边靠去。
“你尸变啊!”
渡星河才看完肉的火候,回头就看见这副骇人景像,吓了一跳之余,立刻将她搂进怀里:“行了,师父不是在这吗?再想师父也得好好躺着休息。”
心月换了个姿势,把头埋在师父怀里,就像流浪小猫终于找到了温暖的家。
“对了,师父,我给你看。”
她从储物戒里将花束拿出来。
黑色的花束仍然盛开着,散发出不算好闻的诡异香气。
渡星河在融羽真人那接触过不少炼丹材料,记得这玩意叫永生花,专门寄生在尸体的脸上,服用它并非会获得永生,只是当被它寄生之后,它能将破碎的人体神经重新连接起来,让尸体保持不腐且能自由行动,到处找寻新的尸体,或者把活人变成尸体,开枝散叶。
但……
终究是徒弟的一番心意,渡星河接过花束道谢:“谢谢你,花开得很好,很漂亮,我很喜欢。”
她都不敢深深嗅一下这花,便收入储物戒中。
心月不在乎那些细节,得到师父认可后,脸上紧绷的线条都和缓地舒展开来:“师父喜欢就好。”
唉,养流浪小猫有风险。
毕竟小猫最喜欢把死掉的蟑螂老鼠都叼回家,放在主人的枕头边上当惊喜。
渡星河:“既然你醒来了,就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吧。”
心月缩了缩脖子,有点心虚地回忆起了今日的事。
她是半个时辰过去,才发现蝠群并非路过,而是针对性地攻击她。
而在发现有修士在背后使坏,又是更晚的事。
当时她已耗掉了许多灵力,根本不可能从蝠群中杀出一条血路,便落入了进不得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渡星河听罢,便明白了:
“你恐怕早就被盯上了,只是没有发现。”
就像往她身上放踪丝一样。
“我明白,是我大意了。”心月垂头丧气地反省。
别人骂她一千句,不及师父皱起眉头训她一句来得有杀伤力,那张对谁都冷淡的小脸登时蔫蔫的。
“不怪你,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何况我给你的定位是治疗辅助,他们不过是趁着我不在才欺负你,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渡星河却没怪她。
她对心月的培养显然全是私货,满是自私的私心。
她希望徒弟对她唯命是从,满足她的掌控欲,却又要求她在一个人的时候,能够全面独立的生存,那不是既要又要吗?保护治疗是输出的责任,只怪她来得晚。
火光照亮了渡星河的半边身。
与之相对地,她的另一边身影融入黑暗之中,将她本就深邃的五官映照得更加深刻。她低下头,朝心月笑了笑:“是我想得不周,以后我会教你怎么检查自己有没有被跟踪。”
渡星河一顿:“学不会也没关系,反正有我在。”
说完她都有点想打自己的嘴巴。
她就是喜欢讲这种很帅的话!就是沉迷这种被徒弟依赖崇拜的感觉!
“有师父在真好。”
偏偏心月又是最捧场的,仰头看向师父时,眼中尽是满满的濡慕与依赖:“我被蝠群逼至绝路的时候,想的也是可惜不能见到师父了,好想把收集起来的魂花都给师父。师父从天而降的刹那……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每次师父都能来得这么及时?我好幸福。”
在旁边吃饱喝足的麒麟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不对啊。
冲进蝠群包围里将心月救出来的不是它吗?
麒麟还没空深想,渡星河就将烤好了的肉塞到它的嘴边,它连忙叼住肉,肉香在口腔中四溢,幸福感充盈了大脑。
算了算了……嚼嚼嚼,功劳给母亲也行……嚼嚼嚼……
渡星河挑眉:“我都不知道你这么能说。”
心月在旁人面前,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偏偏面对师父的时候,好话搜肠刮肚不要钱的说,每句都发自真心:
“师父在身边,参水还不在,真好。”
渡星河正好倾身过去把肉取下来,柴火烧得霹雳啪啦的,她一时没听清,低头问:“嗯?参水怎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
心月赶紧刷了个超乖的表情。
其实她也很挂念参水,只是在秘境中,又不会有真正的生命危险——
那让她跟师父过一下二人世界怎么啦?
心月在渡星河怀里撒娇:“师父,我的手都动不了啦,可是还想吃。”
“行行行,师父喂你。”
渡星河将雪名拔出来,火光映在剑身上。
剑灵不存在的眉头一皱:“等等,你要用我来分肉?我堂堂宝剑,出鞘必要见血!”
雪名将大块的肉切成小块落入叶中,没熟透的部份渗出一点血来。
剑灵抗议无效。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被渡星河挂在身侧的玉盾也嘀嘀咕咕:“在烤啥这么香呢?星河也给我整一口。”
考虑到海僧的名字带僧,又住在庙里,渡星河抓来一把菜叶子,塞进玉盾底下。
奇怪,闻着香,吃着也就一股绿叶的味道呐。
净心纳闷。
……
翌日,待心月恢复过来后,渡星河便提出要去找参水。
“横竖没别的事做,我们一边找,一边收集魂花,谁惹我们就杀谁,心月你看如何?”
心月颔首:“师父,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她昨日睡前偷偷在心里祈祷——
千万别想起参水,千万别想起参水,但是师父都这么说了,那她只得附和。
“不过,要如何找起?”
心月已知道师父跟自己有联系,才找得这么精准。
难道,参水和师父也有她不知道的联系?
心月心中警铃大作。
“怎么找啊……”
这问题也问倒了渡星河,她沉吟片刻:“得让人帮帮忙,先确定在哪一个州上。”
“不愧是师父,人脉真广,在哪儿都有人脉!”
心月发自内心地吹捧道。
倒是剑灵心中疑惑——它十二个时辰都挂在渡星河腰侧,可从来没听说过她有什么人脉啊!顶天了就是姜则蛮、罗刹雅和姬家公子,这会儿也没见到那三人。
很快地,一剑一人就知晓了渡星河的人脉是如何来的。
只见她激活紫极慧瞳,每到一地,便将找到的修士逮出来。
那些筑基或者结丹的修士见到一个金丹剑修御剑朝自己飞来,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听到她不过是问自己有没有见过某位修士——渡星河手上没有参水的画像,但心月会幻术,她吹奏一小段让对方陷入幻境之中后,在幻境里给对方看参水的幻象,非常简单快捷。
渡星河的运气也不错,也就找到第六个人,对方就说见过参水了。
“我记得这个女人!!!”
该受害修士目露愤恨:“就是她,把我和另外两个修士挑拨得打起来,差点连护心符都被打了出来,我也想找到他呢!”
锁定参水具体所在的州后,渡星河就集中性搜索。
见过参水的人居然不少,她也听了满满一耳朵的证词——
“我记得她,一位非常温柔漂亮的女修,我把一些灵食分给了她,但她不想给我添麻烦就走了。”此人露出怀念迷恋的神色:“你们在找她吗?如果找到她的话,希望帮我给她带句话,我叫武严光,待离开秘境之后,我们加个玉牒好友可好?”
还有一位更是重量级:“你们是要寻她的仇吗!?你们就算把我护心符打出来,我也不会出卖她的!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女修,你们不许欺负她!”
渡星河:“……”
心月:“……”
要不,就不找了吧
这徒弟/师弟也不是非找不可……
当她们心事重重,犹豫要不要放弃寻找参水时,终于碰到了一帮集合同行的修士。
而参水就被他们簇拥在中间,烤好了的灵食送到他嘴边,被娇养得脸蛋圆圆的,他远远看到一身风霜的师父和师姐,立刻放下手中的香蕉,朝二人招手:
“师父,我好想你们啊!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飞快地跑了过来。
刚要扑到师父身上,就被心月拦了下来。
心月的手刚按在他的肩膀上,那伙修士中的男修就用嫉妒又带有敌意的目光盯向她,好像她做了多么冷酷不近人情的行为一样。
——渡星河觉得,参水的人生可以单独开一本《化形下山后,被所有修士团宠了!》的万人迷多男主逆后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