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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节 你竟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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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才满头冷汗地站直身子,痛苦地扭动着身子,满眼怨气地看着自己那先前在东风城扮猪吃老虎这么久的可憎师父。

    不老仙,他娘的这名字一听就是个老头子啊,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不着调且年纪看起来与自己相仿的少年啊!

    虎颉冷哼一声,“老八,本来说是打断你腿,现在就给你来了几鞭子,你可千万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谢相才龇牙咧嘴地用力点头,根本不敢多回嘴一句。

    虎颉伸了一个懒腰,偏头看向二公子,慵懒问道,“老二,你去问问老三酒席准备好了没,你小师弟恐怕被抽得肚子饿喽!”

    谢相才嘴角抽搐了一番。

    一旁的二公子赶忙点头,身形一闪来到栏杆之前,探出头对地下大殿端坐着的三公子大声问道,“老三,师父问你酒席准备好了吗?小师弟饿了!”

    三公子闻言衣袖一挥,身前桌子连同其上书山立刻消失不见,他整了整衣衫,朗声道,“早就准备妥当了,就等入座了。”

    二公子闻言转身,望着不知何时已是换上一套暗金色长袍的虎颉,正了正神色,旋即自觉地走上前去搀扶住龇牙咧嘴的谢相才,率先朝着楼下大殿缓步行去。

    谢相才被搀扶着走下楼梯,抬眼看向大殿之时,发现这里已是大变了模样。

    只见原先三公子所坐之地垒起了一座半人高的座席,座席之前的两侧,分别摆了四处规模较小但是样式一样的红木绣雕木台。

    二公子环视大殿一周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搀扶着谢相才朝大殿之外行去。

    大殿之外,五名公子已是按着次序前后站立,皆是身着黑金长袍,腰悬玉牌。

    站在首位的大公子,在见到揉着屁股一瘸一拐走出来的小师弟后,凶悍的面容立刻变得滑稽起来,他走上前来笑声如雷,“小师弟,听说你被师父教训了,哈哈哈哈!好久不见!”

    谢相才苦笑着拱了拱手。

    大公子身后,身着突兀白金长袍的三公子面容仍旧是端重肃穆,与谢相才对视一眼后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说些什么。

    在三公子的身后,空出了一个位置,空位之后,便是久违了的五公子慕容明珠。

    慕容明珠冲着谢相才竖了一个大拇指,“小师弟,听说你用我给你的那柄木剑击败了沈家的沈恋雪,不错,你看吧,师兄教的剑就是牛。木剑断了不要紧,师兄再给你做一柄,如何?”

    搀扶着谢相才的二公子赶忙出声打断,“去去去,就那柄破木剑你还好意思拿得出手!小师弟别急,等日后来了清梦城,让师父知会一声老剑奴,让他帮你打一柄上好的剑,到时候师父再传你几套正经剑术,倘若学成了打遍天下无敌手应该没什么问题!”

    谢相才轻轻点头,随后视线来到慕容明珠后面的六公子身上。

    六公子轻轻点头,两人这些日子朝夕相处,自然是无须多言,只是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便不再多言。

    此时六公子身后敞露胸怀的七公子已是耐不住性子,走上前来给了谢相才一个熊抱,当即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塞进谢相才手中,示意对方来上两口。

    谢相才清楚七师兄的心意,用手拧开酒塞子,一股桂花香扑鼻而来。

    少年嗅着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微微一笑,随即便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

    酒水刚接触到唇齿,一股柔劲便是顺着喉咙流淌到谢相才各条经脉,悄然修复着谢相才后背上的伤势。

    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谢相才先是一愣,旋即颇为感激地看了一眼这最关心自己的七师兄。

    二公子会意不语,自觉地松开谢相才,朝着大公子和三公子走去,挤进了两人之间的空隙。

    不久之后,一道大喊声自七位公子身前的楼阁之中传出。

    紧接着,站在最前面的大公子清了清嗓子,“进殿!”

    平日里玩笑归玩笑,师徒之间可以嘻嘻哈哈,但是每每师父同时会见所有师兄弟时,在座的各个公子都必须循规蹈矩。

    七名公子相继进入大殿,一一按照位次对着座席之上身着暗金袍服的不老仙弯身行礼之后,方才逐一入座。

    谢相才有些为难地来到座席之前,迟迟没有曲膝坐在师父特意挑选的有靠背的座椅之上。

    虽说方才喝了七师兄的酒,后背上的伤势好了一些,但师父这家伙抽起自己可丝毫没留情面,若是这般坐下靠着椅背,恐怕滋味极其酸爽。

    “老八,还不坐下,莫非是对师父有意见呐?”

    虎颉淡笑道。

    谢相才连忙摆手,“不敢不敢。”

    语罢,他只好硬着头皮紧咬嘴唇,顾不得后背上的剧痛,弯曲膝盖坐到座椅之上。

    虎颉颇为满意地逐一扫过分居两侧的八处座席,然而片刻之后,目光却顿在了右半侧一处空无一人的蒲团之上。

    他面色微变,“老四人呢?”

    大公子闻言身子一激灵,立刻偏头以眼神示意不远处的三公子。

    三公子脸色有些难看,强忍着虎颉释放而出的威压,起身道,“四师弟在戍守边塞,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虎颉拍案而起,“是赶不回来还是回不来呐?老四他娘的不知道今日酒席的重要性吗?”

    三公子叹息一声,“师父,四师弟早早收到消息就准备动身赶回清梦城,可是昨日……”

    “昨日什么?”

    虎颉眉头一挑,音调抬高三分,压得诸位实力强横的公子抬不起头。

    “昨日宫中下达了飞箭传书,将四师弟扣在了那儿。”

    三公子满头冷汗,声音都是有些颤抖。

    虎颉微微点头,下一息,身形骤然消失在大殿之内。

    谢相才蔓延错愕,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些。

    他感受着不远处虎颉座席处残留下的一丝恐怖劲气,背后冷汗缓缓打湿衣衫。

    少年回味起许久之前,师父在小酒馆中与自己说的那句话。

    “仙人之下,地上无敌。”

    原先谢相才以为这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现在看来……

    字字属实!

    时间一息一息地流逝,半柱香之后,一道破风声自大殿之外传出,在座的七位公子循声望去,只见一袭暗金长袍的虎颉,两只手各自拎着一人,掠进大殿。

    他先将左手身着铠甲的青年丢到右手处那空着的座席上,随后将另一只手上的中年男人丢到大殿中央的空地之上,做完这些后,自己闪身来到大殿尽头处高耸的座席那儿。

    身着铠甲的四公子方才缓过神来,满脸尴尬地在众人的注视中卸下厚重银甲,换上与其余师兄弟一般的黑金长袍。

    他先是起身,对着眼神十分不爽的虎颉行了一个大礼,随后将视线转移到对面不远处的谢相才身上,声音沙哑地说道,“小师弟,我是四师兄。”

    谢相才赶忙起身,对着对面身材精壮,脸颊之上有着一道狰狞疤痕的四公子还了一礼。

    虎颉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你们师兄弟想要谈天说地酒席之后自个儿玩去!老三,知会后厨那些家伙,走菜!”

    三公子颔首会意,心念一动,神识掠出朝着几里开外的后厨飞去。

    虎颉满意点头,旋即起身,一步步走到跪伏在地面之上万分惊恐的皇城三品文相身前,用手指玩弄了一番对方头顶的乌纱帽,轻笑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文相大人,趁着酒席未开,做首诗如何啊?你做完诗,我让咱家老七对一首,倘若你能胜他,我就饶你一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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