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也不多劝,只道:“如此,司马大人一路顺风。”
司马垣那边也是翻身上马,拱手与她告辞,便带着人马匆匆离城而去。
周梨这里见此,也就没忙着让鼓楼上给沈窕传消息了。
毕竟司马垣要亲自去勘察后才能得结果。
不想她下午点卯回了家,却见沈窕已经在家里了,甚是疑惑:“这么早就回来了?”且还来了自家,而不是去贺知然那头。
而且那钱氏姐妹不说带孩子在城里四处游玩么?这入了暮色,才是景致绝佳之时,夕阳落霞,银滩溪水。
沈窕一脸的丧气,“姑娘可别提了,今日实在是窝心得很。”
“怎了?”周梨这时候也察觉到了她满身的戾气,“你这是?”
方听沈窕说,“姑娘原本是见过那钱娘子的吧?”
周梨颔首,“知晓,陪同她妹妹来寻夫?怎的,今日叫你们给遇见了?”
没想到沈窕还真点了点头,“是了,我将那负心汉给打了,还罚了十两银子,不然险些叫赏罚司给抓了去。”
“你……”周梨一时瞠目结舌。不过虽知晓沈窕性子如今和她干娘越发相似,但一般也不会轻易动手,当下只忙细问起来。
方听得沈窕说,她得了周梨的话后,也是尽心尽力做这个向导,带着这钱氏姐妹等在城中游玩,下午酉时二刻左右,因那郑小贵衣裳全浸透了汗,钱氏姐妹就带回去客栈洗澡重新换衣裳。
哪里晓得那钱小娘子在这城里寻了好几天没找到的郑远恒,竟然是在那里等着。
原来那郑远恒今日到通宝钱庄里面拿钱,却被告知户头给叫人取消了,他的章子也取不到银钱,当下给他气得不轻。
以往那女人限制他用银子便算了,害得他不得不隔三差五就拉取一回银子。
如今还直接给取消掉。
在冷静过后,便打听起来,得知就是在这间钱庄里取消的,而并非是绛州,便晓得是那钱小娘子来了。
一时想到蓉妹带着孩子还在绸缎坊里等着自己取钱回去,便也是聪明了一回,只跑到那赏罚司那边报了案子,说是自己的妻子走失,又递交了姓名身份。
赏罚司那头见他行色匆匆,信以为真,当下也是帮忙查找,很快就根据钱娘子在客栈里登记的户籍,找到了她所住的客栈。
也正是如此,沈窕与钱氏姐妹一起回客栈给郑小贵洗澡换衣裳,就遇到了这郑远恒。
“我是活了许多年,从前只当我那千刀万剐的姐夫和我爹不是个东西,哪里晓得这世间之大,没良心的畜生更是不少。”沈窕想着当时那郑远恒一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就冲没反应过来的钱小娘子好大一个耳光打去,随后就满口污言秽语骂起她来。
打完了后,竟然也不管旁侧的两个被吓哭了的儿子,抢了钱小娘子的章子就要跑。
沈窕如今还后悔不已,“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们中间这些事情,也是懵了,直至钱小娘子哭着喊他抢了自己的章子,求我帮忙要回来,我才追出去。”
没想到那郑远恒连带着沈窕一起骂了,且又十分难听,沈窕可不是当年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了,一个拳头给那郑远恒砸过去。
后来钱娘子带着妹妹娘三追来,指着那郑远恒骂,又是趁着沈窕将他打倒在地上,便也跟着拳打脚踢。
也是这个时候,沈窕才知晓这钱小娘子和这郑远恒间的纠葛。
更要命的是,客栈的掌柜因见闹事,追了出来,知道郑远恒就是那个为了什么青梅竹马,丢下妻儿的负心男人,少不得说上一二。
于是附近知晓此事的,也都纷纷围过来。
里头不知怎就有了认识郑远恒的人,只说他妻子是另外一个女人,还带着一双儿女,就租住在他家隔壁的院子里,每日不是出门游街就是各处采买,反正日日是能看到各大店铺往他们院子里送锦缎珠宝美酒等。
怎么就是眼下看起来满目风霜的钱小娘子?
钱小娘子被他打得不轻,虽昨日就从儿子们的口中知道了郑远恒将那个青梅竹马养作了外室,但一想到自己这舍不得那舍不得,这节约下来的银钱,却叫他两个狗男女挥霍,眼下还叫他打了自己,既是肝肠寸断,又心灰意冷,当下便哭喊着要同他和离。
那郑远恒哪怕叫众人指指点点,他也不介意,反而朝那钱小娘子吼回去:“和离就和离,你以为我愿意娶你这种在外抛头露面的女人么?谁知道你那些银子是怎么挣回来的?”暗讽钱小娘子这银钱来得不干净的同时,又指着一旁被吓得不轻的两个儿子,“还有这两个小东西,不知是你和谁生的野种呢?”
但有一说一,这小富小贵兄弟俩,虽是年岁不一样,但那样貌和这郑远恒是有七八分相似的。
他这话说出来,且先骂了这钱小娘子,叫不少也在外行商做工做官的女人不满,更是因为他红口白牙就血口喷人,连亲儿子都要骂为野种。
于是引起一波百姓怒火,叫大家
忍不住朝他吐起唾沫来。
说到这里,沈窕不由得庆幸,“好在法不责众,后来大家都动了手,赏罚司和火羽卫的人来了,也不好锁我去,更何况老百姓们都站在我们这一方,反而要喊锁了他去,但我终究打了他,还是罚款十两银子。”
钱家姐妹自然是将这银子补回来了,更是多的都给了她,但沈窕想起来,还是觉得火气大。
至于那郑远恒,报了假案,还借机伤人,即便打的是自己的妻子。
但自从那父母不可卖自己的孩子之后,夫妻之间也不能凭着那一纸婚约就随意伤害对方。
白镜后来是挑灯一一将这些律法给补齐全,虽是有些严厉了,遭到不少人的反对,但没用。
所以想要借此和稀泥,拿清官难断家务事来说,是没有用的。
“他如今虽是被赏罚司了那边锁走了,但也就是打一顿,挖两三个月的矿罢了,到时候还要放出来的。不过我想着,这两三个月里,钱小娘子回绛州去将这和离给办了,也是刚好。”为此,沈窕今日也是机灵了一回。
只朝周梨说道:“他们郑家在绛州如何对这钱小娘子我们不知道,但今日那郑远恒的此行此举我们亲眼所见,所以为了钱小娘子回了绛州可顺利和离,我们在借了客栈掌柜的笔墨来,当时在场的几十人,都帮忙画押做了证明,这到时候拿去那绛州公堂上,也是可作证据。”
听得她这话,又见她眉眼间几分得意,周梨也是夸起她来:“是聪明了许多。不过他这样的人渣,我倒是觉得你出手慢了些。”
沈窕也十分后悔,“我那时候也是口干舌燥的,进了客栈就在前堂里吃他们客栈的免费水果,听到钱小娘子的哭声和钱娘子的尖叫声赶过去,那郑远恒已经动手了,正夺了章子要跑。”
又说若是那时候自己在场,即便不知他们之间的纠葛仇恨,但也不可能叫那郑远恒当着自己的面打人。
“那如今钱家姐妹呢?”周梨有些担心,这郑远恒是抓了去,可他那青梅竹马的外室,别听闻了消息,上门来找茬儿?便也问道:“那郑远恒的外室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