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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对于癫狂中,一心想要报仇的晴儿来说,自是没有什么阻拦效果的。
但晴儿也没真能一把捏住何婉音的脖子,因为木青在这最关键时候赶回来了,他二人武功不相上下,打得难舍难分,从屋子里到屋外,自是引得了不少动静来。
檀香姑姑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拉起何婉音,“我看这个新上来的麻子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要叫他们察觉了我们的身份。”但就这样放过晴儿这把刀,她也不甘心,“得叫木青将晴儿这个吃里扒外的给杀了才是。”更叫她想不通的是,这晴儿好端端的,怎么追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一面寻着机会甩出暗器去。
此刻的晴儿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何婉音的自以为是害个家破人亡,自己还对她感恩戴德多年,拿来做救命恩人,只差没给弄到神龛上供奉起来。
心中全是恨,所以出招狠戾又快,此刻眼见着何婉音和檀香姑姑要走了,急得只赶紧追去。
却不想,一个不察觉,竟然中了檀香姑姑的暗器。
但此刻她才不管上面抹什么剧毒,只想要杀了何婉音泄愤复仇,不然她死了后,到地下如何面见爹娘?
还有哥哥呢?
可是人一急,破绽百出,又中了暗器,很快就落了木青的下风,眼见着就要命丧如此,衙门的人竟忽然赶来了。
那木青见此,只有些不甘心地走了,留下地上满身鲜血的晴儿。
而此刻晴儿嘴里还叨叨念着,“你毁我全家,害我弑兄,我要杀了你!”但是衙门的人给救下,醒来仍旧也就是念叨着这几句话,眼看着果然是疯了。
偏那贺知然又已经启程往屛玉县去了,不然有他这个神医在手,兴许能从这疯子口中探得什么消息。
反正这必然不是什么寻常普通的斗殴,且不说这女疯子年纪小小,就武功了得,跟她对手的,显然也非是寻常人。还有她这身上带毒的暗器,此前公孙曜在燕州办案子的时候,也见过几次,只不过一直都没查到这幕后之人。
所以这是一条好线索,他是不肯就这样断了的,眼见着晴儿养了两天,伤口恢复得倒是快,但那神志却仍旧迷糊一团,嘴里仍旧喊着要报仇的话,却又囫囵说不清楚。
于是公孙曜思来想去的,便找人将她往屛玉县送去,只盼她若是治好了,口里必然是能问出些关键消息来。
屛玉县这里,白亦初也才从奇兰镇回来。要说这人有千百样呢!偏偏就有人不喜欢这四季炎热,喜好那寒风凛冽,所以他亲自将那部分领着往奇兰镇去,叫他们自己在雪山下面建了个寨子。
也如当时周梨安排人在临渊洼一样,草地山头要给一一分清楚,只不过眼下牲畜实在少,他们这个大寨子里,白亦初也只能给匀出了十来对种牛羊。
余下的得三四月份再看看,能补给多少来。
繁琐巨细,也都是用心安排,方可免那后顾之忧,他也才安心回县里来,沿途只想着等着路修起来,什么都好办了。
县里一下多了七八万人口,早就已经超过了本地原住民们,周梨起先本来还担心,到时候会不会因为这地域问题起纷争了?
毕竟十里不同风,各家各俗,本地的老百姓们既不信奉阿弥陀佛,也不相信太上老君,而是信紫萝山鬼或是卓玛大神。
哪里晓得这眼见着大家都安定下来,手里各自分了田地去,该整理田地的伺候田地,该去修路赚钱的去修路,竟然是一件邻里纷争的案子都没有,倒也是奇了去。
如今见白亦初回来,只笑着同他说道:“你去这几日,他们一个个都跑到下面去,唯留我一个人在这县城里,我就怕忽然门口的鸣冤鼓响起来,到时候起了个什么案子,叫我没个头绪来收拾。”
她不提这个事情,白亦初自己还没意识到,一时也是有些愕然,“是了,你说就原来咱们桐树村里,隔三差五都有西家牛吃东家菜,王家占了隔壁吴家的田埂,天天都有那鸡毛蒜皮的事情找族里也村长解决,咱们这么大个县城,也是快得一年了,竟然没得一桩案子。”
当然,除了去年第二个十九开市抓了两个小偷之外。
周梨也纳闷,不过想着,“这是好事情呢!没有才好,只说明咱这里的老百姓们,都是心里明白是非的。”只有那不晓得是非的,才会闹到衙门里去。
正巧见又见白亦初才从奇兰镇回来,这手里现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紧事情,便道:“我要去小苍山,你可一同去?”
白亦初自是要去的,想起大家培育出来的各种上好果蔬,满脸就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我早前只是想着,将谷物杂交,也许会得些新品种,没想到还能提高产量。”
只因见这会儿日头大,外面的路上跟铁板烧过一般,骑马炎热得很,便和周梨说:“我去套车,咱不骑马来,我来同你赶车。”
“好。”周梨自然是没有拒绝,反正这去小苍山的路修筑得十分平整,马车过去也快。当下只拿了把遮阳的伞来在大门口等着。
也是巧了,正是这个时候,只见城门口的一个小吏骑着马在那灼灼烈日下快速奔来,一边跑一边振声大喊:“杜先生他们全都回来了。”
或许屛玉县老百姓不知这杜先生是何人,但全州搬迁过来的老百姓们必然是有数的。这可是和公孙大人还有白大人他们一起在灾民间奔走的杜仪,是救命的恩人啊!
下雨的时候他将灾民的奶娃儿藏在怀中避雨,黑鸟飞过的时候,人人都惧怕那随时砸落在头上的鸟粪,只有他一片仁慈之心,脱下自己的
衣裳挡在了周边人的头顶上。
小小的一方衣裳,哪里能有什么用?但时候对于逃难躲避的灾民来说,其实就是一片救命的天。
所以大家都记得住他的德仁昭昭。
因此原本因为烈日烘烤而炙热的街道上,一下奔涌起了人浪人潮,大家都急急放下手中的事情,朝着城门口迎接而去。
周梨有些纳闷,“我那日归来,怎没人欢迎我?”
白亦初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笑着揉了揉让的发鬓;“你大半夜悄悄来,谁晓得?”又有些歉意道:“怕是不能同你小苍山了,这许多人虽寓所已经有了打算,但还有诸多事情。”
周梨这会儿可不同他添乱:“你且去忙吧,我等他们休息好了,明日再去拜访。”
两人就这么一拍而散。只不过白亦初已经套好了车,却不能同自己去,她把自家门口沈窕喊来,“窕窕你给我赶车?还是要接你干娘去?”
是了,殷十三娘跟贺知然在一处,可不就在杜仪这大队人马里么?
沈窕自然是想去见她干娘的,但想了想罢了,“我送姑娘去吧,我干娘只怕也累坏了,等她睡一觉起来,晚上我再去同她说话。”反正屋子里的各样都是准备好的。
说罢,只悠然轻灵地跳上了马车前头,看得周梨好生羡慕,“早晓得我年幼时候,也和阿初学个一招半式。”
沈窕还真给听认真去了,“其实姑娘现在学也不晚,就是要比寻常人多吃些苦头罢了。不过姑娘好像也没有这许多时间,算了,叫我以后出师了,保护姑娘便是。”
两人才过了十字街,正要分道去小苍山那方向的街道,忽然叫一个人给拦住,竟然是香附,“姑娘,巧了,您哪里去,幼儿馆那边有事情。”
幼儿馆那里如今有一百七八十的孩子,非同小可,里头的事情自然也是重中之重了。所以周梨不敢耽搁,忙叫沈窕停了马车,喊香附上来细问,一面掉头去幼儿馆那头。
这街道路面本就比别的州府街道还要宽广,各处又用了旗子做标志,如今只要不是色盲都能分清楚,什么时候能横过马路。
所以这车马在街道上快一些也无妨,只要早些看清楚该减速的标志便好。
风掠过香附汗流满面的脸颊,得了几丝喘气的机会,才抓紧和周梨说着:“前儿这幼儿馆里送来的孩子实在多,大姑娘便听从姑娘您的建议,广招了一批有经验的妇人来此嘛。”
“怎的?这不是很顺利的事情?”难不成还是这些妇人里出了什么岔子?周梨一下担忧起来。
香附摇着头,“不是她们,但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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