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道:“今日是我们的错,这里我们就跟你们说个对不住,回头到了十方州,我们……”
只不过那人话没说完,周梨却忽然眯着眼睛说道:“我想着这人为何有几分眼熟,感情在那通缉令上瞧见过,五十两银子呢!”她所指的,正是脚边被绑着的首领。
白亦初听得她提起银子,也是看了过来,“你没记错?”
“没,银子的事情,怎么可能有记错的?”周梨口气确定地回着。
白亦初得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看朝那马背上没下来的几人,“这样说来,他们也是值几个钱的?”
马背上的几个喽啰忽然有些心中不安,其中一个甚至是踢着马肚子,想要掉头逃跑。
于是便先自乱了阵脚,本来又没多好的功夫,就是靠着蛮力和那一身胆量,如今遇着比自己狠的人,心头一怕气势就短了去。
不过多时,一行七个人,全叫白亦初给打下马来,周梨和莫元夕早前逃难时候什么没见过?这会儿自然是没有害怕的道理,只扯了对方的衣带子一一给绑了个结实。
然后全驱赶到一处去。
“怎么处理,咱还去庙里还愿么?”白亦初扫视了这帮人,心里琢磨着要不先送衙门里去换银子?
周梨的眼睛却盯着他们的马,“还还什么愿?这抓了他们这些个土匪,不晓得是攒了多大的功德了,菩萨娘娘必然早就记在心里了。”随后朝白亦初看过去,“你进城去报官,叫衙门自己来提人,咱们这样带着进城太招摇了,叫人晓得了往后若再有人起歹心,贼人可不会就这样自动送上门来了,还怎么赚钱?”
“还有这些马,虽不是什么宝马,但也能换些银钱的,我和元夕先给牵到林子里去拴起来,等衙门的人将他们带走了,我们再牵着去集上卖了去。”说着这话,又伸手去掏这些人的钱袋子。
莫元夕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蹲下身去帮忙,有些觉得他们三好像才像是土匪山贼。
眼下人都被绑死了,白亦初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往城里去,走时只叫周梨她俩拿好刀,这些人若有半点异动,直接拿刀砍就是了。
周梨听了只笑道:“晓得,这般打家劫舍的畜生,连那院子里的鸡鸭都不如,我难道还杀不了他们么。”
原本还计划着等白亦初走后逃的这些人一听这话,越发确定周梨是个狠人了。
心下如今只有后悔的,为了那么点银子,跑到这芦州来,半点好处没捞着,身家性命都反而给搭了进去。
奈何他们又被堵住了嘴巴,口不能言,只能在那心中骂着商会的几个掌柜误他们的性命。
白亦初心忧周梨她们这里,很快就回来了,衙门里的人确认过了这些贼人的身份,只给领了回去,通知白亦初明日到衙门拿赏钱便是。
等他们一走,三人去林子里牵着马,拉着自家的驴车,方从另外一个城门进的城,然后直接在北市将这马给出手了去。
不说那还没到手的赏银,就是从这些贼人身上扒下来的银子和卖马的钱,竟然总共得了一百二十多两,周梨看了看手里那一整数的一百两银票,仍旧觉得不真实,“果然这打家劫舍来钱就是快,难怪这么多人晓得是触犯了律例也要犯。”
当下只将那百两银票收了起来,余下的二十多两银子,只拿去给了城北那总是时常免费施粥的庵里,叫老尼姑拿去买米熬粥,分给那些缺衣少食的孩子们吃。
老尼姑看着这许多银子,只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小施主慈善,菩萨一定好好保佑着你。”
周梨只叮嘱着她,“此处鱼龙混杂,你这里虽是清净之地,但也难免那胆大妄为之人,仔细收好了。”安排得当,这二十多两银子能用很长一段时间呢!
三人这才赶着驴车回家去,商议着过两日买马的事情。
衙门那边白亦初使了些银钱打了招呼,衙差们只怕他是担心怕家里遭报复,所以是不会朝外透露,那些贼人是白亦初抓来的。
也正是这样,才叫他第二日去衙门里拿赏银。
只不过这些贼人是被抓了大牢里去,听说最后还会送到十方州,叫那头自己管。
但他们被抓进了大牢里这是不争的事实,衙门口还撤了那为首男人的通缉令,商会那几个掌柜本就密切关注这件事情。
周梨猜想,现下怕是他们几个早就得了风声,也不知今晚似乎能睡得着?
白亦初却是一想到对方要同周梨下杀手,如何能忍得住心中的怒火?回家的路上就和周梨商量,“我今儿晚上看一看去。”神不知鬼不觉,将这几个人解决了去。
可周梨晓得他真到了那些人家里,怕是不会走空。但周梨觉得犯不着为了这些人脏了手,更何况如今那几个贼人在衙门里,他们真能有几个讲义气的?只怕都不等上夹子,就自己招了出来,为何从十方州跑到芦州。
那几个掌柜怕是今晚就要连夜收拾包袱离开芦州!
这□□,可不是什么小案子!
眼下周梨唯一担心的,反而是怕家里晓得,到时候吓着元姨和周秀珠。于是又让白亦初帮忙去衙门跑一趟,叫他们帮忙务必瞒住家里,回头请衙差们吃酒。
这案子不算小,本就要经公孙曜的手,再加上他听说人是白亦初抓的,就更为上心了。
当下便亲自审问,果然如同周梨所想,这几个贼人没什么骨气,一下就全招了出来。
公孙曜那叫一个气,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人想要周梨的命。也亏得昨儿阿聿跟着,又有功夫,不然岂不是这性命就这样没了?当下也是拿这几个贼人出气了一回,然后立马就安排人去这几个掌柜家中,将人给拿了来。
这怕是有史以来,办案最迅捷的一次了。
周梨这会儿反正才到家中,又因大家在忙着屏儿婚事的事情,自是顾不上她。
一个晚上反正就这样过了,第二天却听说自己成立商会那几个掌柜的,不知是犯了什么大案子,一个晚上全叫抓去下了大牢,他们家里人也不敢吱声喊冤,可见真是背地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周梨是万万没有想到,公孙曜行动如此之快,等着白亦初背着元氏她们偷偷去衙门里领了赏银回来,就连忙拉他到书房里问:“衙门这次倒是麻利得很。”
白亦初只将自己打听来的话说给她听:“衙差大哥们说,陈通判如今在忙着修路,手里正是短缺银子,公孙大人晓得这几个掌柜的□□,气急了,只当下就判了他们去流放,家中财产充公,陈通判一听,知道他们几个往日打着那商会的旗子,没少在外骗大家的银子,手里有不少钱,所以见着马上就能得银子,连夜把这案子给了结。原本堵截我们的那几个贼人,今天也安排人送回十方州去。”
而如今那几个掌柜的妻儿老小怕是也知道当家的被抓了,这城里是待不下去,准备乡下去安家了。
反正就一个晚上的功夫,一切都解决了。
周梨觉得有些梦幻,昨晚她还想着回头将这几家的银子铺子都弄到手里呢!哪里晓得老天爷这么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