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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蹲下身收捡起篮子,将地上打碎的酒盏捡起来,却见那几个纨绔子弟因他们没吱声,只觉得无趣,扬长而去了。
两人这收拾好,虽没了拜师礼,但想着既然都来了,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只是没想到,那些纨绔子弟也是这里的学生,而且和那书院门看起来文质彬彬满身儒雅的先生还十分相熟。
他们看到周梨和白亦初来,哄然笑了一回,方朝大门里去。
只是此刻正是招收学生之际,书院大门是不关的,周梨一眼能看到那蔓延而上的白石长梯和里面的辉煌雕栏,但这个时候她因为那几个学生,已经对这个书院不报什么希望了。
她觉得那些雕栏画栋和这些个纨绔子弟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然似乎为了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那看起来和蔼可亲又儒雅的先生看了看她篮子里的卤菜,以及打碎了的酒盏,眉头微微皱,看了一旁的白亦初,“你要来入学么?”
白亦初颔首,礼节上没有半分出错。
他是不想上学,但也不会在外给周梨失了体面。
但是没想到那先生微微一笑。
笑是笑了,但是也不和蔼不可亲了,反而笑里布满了讥讽,淡淡说了一句:“你们来早了。”
周梨虽然觉得他态度不好,但还是耐着性子回:“当下不正好是贵书院招收学生的时间么?”怎么会早了呢?
那先生又笑了,明晃晃的讥讽意味,话语更是一点不含蓄,“我的意思,你们家里再辛苦努力个几十年或是几代人,若能像是我方才那几位学生一般驱车前来,或是能给我们书院一年捐赠百两银子,那时候你们再来。”
周梨听得这话,给气笑了。活了这么多年,这怕是第一次真正叫人折辱,偏这折辱她的,又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看着这书院山门,忽觉得万分讽刺,一把拉起白亦初的手,便大步转身离开。
白亦初生气,但他看着面色冷静的周梨更担心,走了好远,转眼上了官道,见周梨还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心里更慌了,“阿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叫你受这等气。”
周梨生气,在心里把这先生骂了个狗血淋头
,忽然听得白亦初担忧惶恐的声音,有些莫名其妙地扭头看他,“你为何要同我对不起?错的又不是你。更何况今日那几个纨绔和这狗眼看人低的脏东西叫咱们早早晓得这清风书院是个什么地方,也好过求爷爷告奶奶进来受气要强许多。”
她说着,想起那几个纨绔所乘坐的马车,上面挂着大大的一个‘钟’字,“回头我得仔细访一访,到底是谁家养出来的小畜生,姑奶奶可不受他们这窝囊气。”
白亦初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她到底是气还是不气了。只不过听到她这话,一时有些犯难:“人海茫茫,怕是不好打听。”
“跑得了人,跑不了马车,那么大一个‘钟’字呢!”到底是姑娘家细心些,愤怒之下还能有心思观察这些个细节。
白亦初得了这话,心里盘算着,回头自己利用功夫,去教训这些个小畜生一顿。
但正想着,那周梨好似能看穿他心里所想一般,立即就出言警告,“你可别想着动手,这可不比得乡下,又不是那非常时期,你容我想想旁的办法,叫他们不痛快,不见得是要打在皮肉上。照着我说,撬了他们得意的根本才是打了他们的七寸。”
然后问白亦初,“这城里,没有姓钟的世家吧?”只要不是世家,自己觉得报仇还是很好办又不会惹自己一身骚的。
白亦初摇着头,心里却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混出个人样来,不能再叫周梨以后被人这般羞辱第二次。
他看着太阳底下自己被拉得长长的影子,想着这几个月自己忽然拔了高个,要说自己十五的话,应该也会有人相信的吧?
这样的话,自己就能早入伍。
早点上战场,也能早点出人头地。
他正想着,那原本正琢磨着报仇的周梨忽然站着不动了,且五官扭成一团,一手捂着肚子。
“你怎么了?”他忽然吓着了,当时周梨脚坏成了那样,也没露出过这么痛苦的表情啊。
所以下意识地便以为,是那些小畜生的马车,肯定伤着周梨了。
然后不由分说,立即蹲下身将周梨强行背起,朝着城里快步跑去,“阿梨你别怕,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周梨只觉得这股子疼,略有些熟悉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这样疼过?
而且这股疼来得太过于汹涌,几度叫她晕了过去,就这样叫白亦初这样背着一路朝城里飞奔而去,找了离城门最近的一家医馆,便冲了进去。
周梨叫他在背上这一颠簸,昏昏沉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见了红也没察觉到。
而白亦初一跨进医馆大门,就扯着嗓子大喊,“大夫,大夫救人,快救人啊!”
他急得满头的大汗,加上周梨这会儿状态也的确很不好,太疼了,脸白嘴青的。药童一见她这脸色,又见白亦初身上有血迹,也吓得不轻,跟着白亦初一个样子,扯着脖子朝里喊他师父。
大夫真当是出了什么大事,药都没来得及包好,就急忙出来,只见几人表情都十分紧张,忙让白亦初将人放下来。
白亦初小心翼翼把昏睡中的周梨放下,看着她那脸色更焦心了,“大夫,大夫,她怎么了?她不会死吧?”他还发现,自己袖子上,还有些血,这肯定是阿梨的。
一面仔细回想着,那马车疾驰而来的时候,自己明明将她给拉开了,更何况当时如果擦伤了,自己怎么没发现?还是因为当时只顾着生气?
先生一脸严肃,真当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真挽起袖子准备研究一二,可没想到摸上周梨的脉,顿时就忍不住抽搐起嘴角来,先是骂了一旁同样紧张兮兮的小药童,“叫你平日多用功,你不愿意上心,遇了事情就只晓得大呼小叫。”亏得这医馆没多余的人,不然多闹笑话!
白亦初见他这紧要关头还去教育弟子,一点都不上心周梨的病症,急得好似那热锅上的蚂蚁,再度问道:“大夫,她怎样了?”
大夫这才将目光落在白亦初身上,口气稀松平常,“不是什么大事,早前怕是着了严重的寒凉,我给抓几副药回去,好生调养一番,就没事了。”
但是白亦初不相信,觉得眼前这分明就是庸医,“怎么会没事,她都流血了,而且还流了……”
不过‘好多’两字没说出口,就叫先生被他那质疑的目光引得不满,直接给打断:“哪个来月事的姑娘不见红?”他活了大半辈子,没见哪个姑娘来月事不是红色的。
“可是……”白亦初还想说什么,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那一张生得好看的俊脸上满是通红。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过一想到周梨被一个月事疼得晕过去,又万分担心。
尤其是想到大夫说她着了寒凉才会如此,便想到肯定是那雪灾的时候落下的病根,都怨自己没照顾好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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