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弘景无奈,之前三人行里萧衍和刘真儿孩子气地斗嘴,已经吵得他头大了,此时再加一个小松,他只觉以后的日子更难熬了。
边走边聊间,几人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上清宗大门处,大师兄沈约正立于柱子旁等待几人,陶弘景忙抛开萧衍递过来的问题,适时走过去和大师兄会晤,这才又一次拜托了尴尬的处境。
“大师兄,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不知师父身体可还好?”在门派学习时,他与沈约关系本就熟稔,游历在外多年,此时再见故人,眼眶不由有些热意。
“好,好的很,师父他老人家就料到你会问,叫我先好生招待着你带来的几位贵客,天色稍晚时他会亲自出来迎接你们。”沈约眉目疏淡,衣摆如流云,不甚明显地打量着几人,机巧忽若神光藏于他的黑眸之中。
陶弘景会意向沈约一一介绍着几人,他先看向眉眼弯弯的刘真儿,介绍道,“大师兄,这是当今皇上的姐姐,刘真儿。”
刘真儿福礼作了个揖,沈约急忙虚扶起她的身子,“公主来上清宗做客,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担待。”刘真儿此番跟着陶弘景上山,也算是摸爬滚打长了一番阅历,闻言自是摆手。
沈约看向一旁眉眼桀骜,负剑而立的的玄衣少年,眼里一抹惊艳划过,如此少年,气场竟有深不可测之势。
“我乃萧家儿郎萧衍,见过师兄,我与弘景是拜把子兄弟,师兄不妨直呼我的名字,倒显得亲切。”注意到他的视线,不等陶弘景主动介绍,萧衍便主动开口。
“萧家儿郎当真如传言剑气纵横万里之势,今日得见,沈某才知传言不虚。”沈约拱手回了个礼,对萧衍的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小松爪子挠地的声音传来,委委屈屈众人忽视他,陶弘景见状好笑,急忙又向沈约介绍了他。
除陶弘景外,其他几人与陶弘景经此相见,天南地北聊了一番,与他颇有相见恨晚之势。
“天色尚早,不如我带几位游历一下咱们茅山的风光美景。”沈约提议道。
“那太好了,早就听闻茅山上清宗素有天下第一景之称,百闻不如一见。”刘真儿兴奋拍手叫好。
纵使萧衍跟随师父龙虎山张天师学武时,曾来茅山待过一段时间,但年华似水,他难免有些怀念,此时听此一说,自是默认赞同的。
几人御剑飞行于后山,远看青山连绵起伏,如同一条滔滔的江水一样,一阵凉风吹来,树林点缀的绿毯好似泛起了微波。
峻崖峭壁,兀突石骨,特别是满山郁郁葱葱的松柏和浓荫中常见的清涧流水,幽径曲桥。
石笋如擎天一柱,精妙绝伦;阳桥似天外飞虹,蔚为奇观;顽猴独坐崖头,如神似佛;古剑山孤峰突兀。直插云天。山腰盘旋着曲折险峻的实木栈道,如缕缕飘带缠绕在绿水青山之中,幽深的峡谷之中,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山气。
清凉山风迎面扑来,云蒸霞蔚,落日从晚霞的边沿和缝隙射出万道金色光芒,绚丽无比,极目远眺,远天远水远山,组成一幅又一幅展示不尽动人心弦的长长画卷。
几人好生一番醉溺于山水美景之中,听沈约和陶弘景二人大致介绍了茅山上清宗的发展历程,少年人同游,讲述中还穿插着一些旁人不知,关于仙门长老的有趣秘幸,逗得几人捧腹大笑。
几人回到上清宗大殿时,夜色逐渐沉凉如水,大殿上几乎站满了人,沈约领着几人前往大殿前孙游岳处。
“陆宗主,听闻前次北方慕容家攻打建康城时,魔珠与青龙之迹曾显现,不知此事真假。”此人手持佛珠,说话间不断轮动珠子。
这人乃庐山东林寺须弥天阁阁主,统领天下佛寺门派,拥有众多信教徒,信仰之力供养之下,须弥天阁的发展也是一路高歌猛进。
“的确有这回事,此次大会便与其有关,还请阁主放心。”陆修静双手合十,以对方之礼回敬说道。
“阿弥陀佛,但愿早日找得那魔物,还天下安宁。”
“阁主仁心宅厚,佛祖定会显灵,我们还怕甚?”说话的人是丹鼎派罗浮山,他姗姗来迟,刚进大厅闻此言便大声回答道,不难听触他话语中的怨气。
众人转头望过去,发现他衣衫褴褛,头上插着几根野草,脸上挂彩,已然是打斗后的狼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