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废物!”对面的青年笑而不语,自顾自的饮着茶。
刘休范摆手,他再无退路,对青年说道:“便依阁下所言,只是此等大事,本王还需要点时间筹谋一番。”
青年了然点头,作揖告辞,只见他脚下幽光一闪,蜻蜓点水般掠过屋檐,从王府离开,身形轻盈如鬼魅,唯有那一汪池水荡起圈圈涟漪。
“什么,王钊畏罪自杀?”陶弘景听此消息,内心大为震惊,此时他对父亲的处境感到十分不妙,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影响性命,难说父亲是否已遭遇不测。他多次找寻门路想进天牢探望,无奈所有努力皆付之东流。他不能再坐以待毙,唯有拼死一搏。
黑沉沉的夜晚,星光如萤。
陶弘景黑衣蒙面,来到天牢外,趁着守门护卫昏昏欲睡之时,迅速伏走躲避巡视,说来这还要感谢师父孙游岳,自上次在崇虚馆受到他的指点,让陶弘景似是打通了全身经脉,竟突破炼气境第七层,一身修为大有长进。
陶弘景向天牢中疾驰而去,其内阴暗潮湿,四处散发着一股腐朽的霉味。囚牢之间狭窄的通道里,挂着几盏昏黄的烛火。进入后才发现天牢是多层结构,每一层的守卫严密等级也不一样,思量到这是圣上亲自下谕,自是比不得寻常囚犯。
他悄然潜伏在黑暗处,利用屏息之法灵活闪躲,一次次躲避过狱卒的视线。囚牢内,充斥着各种哀嚎声,绝望的气息弥漫,陶弘景查找了几层心中越发焦急,他自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一边疾行,一边祈祷父亲平安无事。
翻身又下一层时,牢笼的铁笼变了方向,他定睛细看,这竟是一个个单独的牢房,关押之人应是重刑者。他一间一间地查看,终于在一座幽暗的囚牢前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陶弘景心头一阵酸涩,眼眶渐渐湿润。父亲体态消瘦了许多,眼眶深深凹陷,原来鬓角只是微染风霜,而此刻短短几天却已是满头白发。
他嗫嚅着开口,声音压的极低,“父亲,孩儿不孝!来的迟了!我带你走。”陶弘景哽咽着,难以平息内心的怒火和心痛。
陶贞宝艰难地睁开双目,看着昔日幼嫩稚子成长为如今的俊秀英武少年郎,心中甚是欣慰。
比起自己的处境,他却更担忧儿子,“不可莽撞,你糊涂,怎能擅闯天牢。”他让陶弘景快走,可陶弘景已生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思,他从腰间剑鞘抽出长剑,使出全力一击,困锁牢门的铁锁链应声被劈断,陶宝贞苦劝无果,只能趴在儿子背上陪他硬闯上一闯!
牢中坑洼积水满地,陶弘景艰难前行,方才的动静终究还是吸引来狱卒和守卫的注意。
“大胆贼子!敢劫天牢,死路一条!”禁卫军统领柳光世听此动静,厉声呵斥。尽管陶弘景身形灵活,躲避着追兵,但狱卒人数众多,他们点燃所有火把搜寻着,柳光世很快便发现了陶弘景父子二人。
陶弘景无处可逃,只得将父亲放下,对应上父亲那紧张的眼神,用手拍了拍父亲的手,示意安心。
他再次举起手中之剑,毫不犹豫地冲向了柳世光和一众狱卒。他默运上清功法,将灵气灌注全身,随即拔剑出招,剑光如龙,每次斩下都带着凌厉的攻势。
柳光世看出此人竟有些道行,在转身闪躲之际抽出了银龙锏,寒光闪过,煞气内敛,四棱无刃,却有着强大的杀伤力。
刀光剑影间二人身影缠斗在一起,生死之际,陶弘景的剑法越来越快,眼神愈加坚定,长时间修炼的上清功法让他的呼吸绵长,当身心沉静下来时,对方的一招一式都变得清晰无比,可除了柳光世外,还有十几个禁军守卫也正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的退路已被封死。
连续的对战让双方的体力和内力都有极大的消耗,眼见柳世光的银龙锏已然落下,他快速地在地上翻身避开,却还是伤及了手臂,皮开肉绽。
“莫要管我,快走!”陶贞宝神情悲切,向儿子的方向扑了过去。
陶宝贞拉住了他的手,压低声音在耳边道,“出去后找吏部尚书刘秉,他或可救我。”
刘秉乃当今圣上的御弟,也是长沙王刘道怜的嫡孙,才干突出,在朝野中享有美誉,并且因为血统较远,对皇位没有威胁,深受皇帝信任。
陶弘景忍下心中痛楚,自知父亲所言才是最好的途径。他不再与柳光世纠缠,催动法诀,向着天牢出口快速飞去,待到柳光世追出天牢,四下又恢复了平静,看不见半个人影。他暗骂一声,恨恨地回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