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尘乐说:“师姐说过你,还让我小心点你,不要让你卖了还帮你数钱,你是要来卖我的吗?”
我说:“有个事情需要你帮忙。”
韩尘乐肯定地点了点头,说:“你果然是来卖我的。”
我说:“不是卖你,是请你帮忙。有一伙人想抢小朋友的寿命,我要抓住他们。”
韩尘乐说:“哎呀,又被师姐说中了,你果然这么说的。”
我问:“她还说什么了?”
韩尘乐说:“她还说,可以答应你,但不能白帮忙,得管你要好处,也不用多要,,你得多少给我一半就行。”
我说:“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韩尘乐昂着小脸,道:“我高天观弟子视钱财如粪土,多少钱都无所谓。呃,多少钱?有一千块吗?”
我说:“你需要一千块?”
韩尘乐皱着小脸说:“我们家这楼是厂子里的公房,厂子要卖了,这房子准备卖给个人,我爸妈借了好多钱,可还差一千怎么也借不到了,这几天愁的都睡不着觉。他们虽然不跟我说,可我却都看到了。师姐说过,你是有钱财主,但不能白拿你的钱,必须得交换才行,你这人吃人不吐骨头,要是白拿了你的钱,就算不把命赔回去,这辈子也得因这钱被你拿得死死的。”
我不由笑了起来,道:“好,这一千块,我给你拿了。”
三花喵地叫了一声,眼睛瞪得老大,还拿爪子直扒拉韩尘乐。
韩尘乐按着它的脑袋说:“花娘,一千块不少了,我家就差这一千块,不用多要。”
我问:“你明白它是什么意思?”
韩尘乐道:“明白啊,它刚才说你给的太少了,你是个大骗子,让我千万别相信你。”
我说:“我以前偷过它的鸡腿,它就一直记恨着我。你不要相信它。”
韩尘乐说:“花娘没说谎,我信它,师姐也说你是个大骗子,那你就一定是个大骗子。可师姐说了,大骗子有大骗子的好处,不会骗小来小去的东西,我想你也不会骗我吧。”
我说:“当然,我不光不骗你,还会教你两手本事。”
韩尘乐拍手道:“好啊,你教我什么本事?能打人吗?班上有几个男生老是揪我们的小辫子,我学了本事就可以揍他们了。”
我说:“我不能教你揍人的本事,但我可以教你让他们自己揍自己。”
韩尘乐是黄玄然的弟子,正道大脉嫡传,我不可能教她外道术,只能教几个显技的小戏法,主要目的是为了保证在施术劫寿的时候,她的表现能够像那么一回事。
接下来几天,我每晚夜里都会过去教韩尘乐,又跟她演练了好几遍,具体该怎么同我配合来唬弄外人。
如此过了十几天,刘爱军和邵卫江抵达金城。
两人回来的极为低调。
这也符合刘爱军想在买寿续命的情况。
要是不低调,以他在香港的名声,真要光明正大过来,立马就会被公家各个领导给围上,想偷偷买寿续命那是想都不别想。
买寿续命毕竟是邪术,无论什么身份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来做。
邵卫江给我打电话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
他本想来我这边的小院。
我拒绝了这个要求,而另选了一个地方。
周成当初成立研究会时的道场。
自从研究会被打击,这道场就空闲下来,如今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午夜,我去接了韩尘乐,提前来到道场,简单打扫,做好布置,最后点了三炷香插在窗台上。
不多时,三辆面包车停在道场门外。
车上人鱼贯而下。
当先的正是刘爱军和邵卫江。
后面跟着四个人,扛着摄像设备。
一看到我,刘爱军立刻就抢先上前,直接跪倒在地,拜道:“鄙人萧在潘,请老神仙救命。”
双手奉上一张支票。
我接过支票,瞟了一眼他托着支票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收起来,道:“我已经为你选好了寿材。”
说完一拍站在旁边的韩尘乐。
韩尘乐按我教她的,呆呆地向前走了一步,就不再动弹。
刘爱军道:“还请老神仙施法。”
我点头说:“不是要录下整个过程吗?你们可以开始了,不过不能录我们的脸。”
说完,我拿出两个头套来,给自己和韩尘乐的脸罩上。
那四人也不多说话,立刻安装设备做好拍摄准备。
邵卫江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道:“我出去抽个根烟。”
说完,便急忙跑了出去。
我也不理他,让刘爱军和韩尘乐并排站好,依规矩,提笔沾了朱砂,铺就黄裱纸,问:“善人何名,仙乡何处,有何善因,可得此善果?”
刘爱军回道:“鄙人萧在藩,马来西亚人,家中有些橡胶园产业,如今做些投资生意,年年都往慈善组织捐款,帮助过不少人。”
我点了点头,提笔边写边说:“萧君在藩,马来人士,富可敌国,为善乡里,积福德于身……”
如此写完,将黄裱纸叠成三角状,取银角五枚、大钱三个,米十六粒、茶叶一小撮,一同放入香炉内,然后剪了刘爱军一撮头发,烧成灰,扎了指头、耳垂、舌尖血,与头发灰、香灰拌均匀,洒进香炉,细细盖严先前放进去的一应祭物。
如此完毕,取桃木牌一枚。
阳面写符。
天官发记符头,勅令赐福搭架,法笔册俱全,中书胜福积德,左延寿增禄,右祛病禳灾,落判字符胆。
阴面书籍。
记有姓氏名谁,生辰八字,属相阴盘,尾落奉勅上元九炁赐福天官曜灵元阳大帝紫微帝君总真应见天尊令赐福。
寿牌制毕,我托在掌心,来到韩尘乐身前,拿着银针在她胸口轻刺破一点皮便快速拔出,刺于桃木牌阴面萧在藩的名籍上。
等刺完,将银针掷入酒碗,反手抚着韩尘乐头顶,背对众人无声念诵咒语。
扛着摄像机的那人便转过来,想要拍我念咒的正面情况。
等到他转到身前,我便喝了一口酒,然后将手中酒碗往空中一抛。
酒水洒落,浇了那人一头一脸。
那人吓了一跳,扛着摄像机直往后退。
我立刻转身,右举法铃,左举令牌,踏禹步摇法铃绕刘爱军和韩尘乐行走,每走一步,默念咒语一句。
如此走了九九八十一步,撮指引火,高举木牌,一口酒隔火喷过去。
酒焰闪过,木牌变得焦黑。
最后把槐木牌供于香炉前,再取黄裱纸,书天官宝诰。
写完敬香焚烧,化纸灰于残酒中,给刘爱军喝下去,然后把槐木牌塞到他手里,道:“这牌子贴胸前配着,晚上摘下来香烛供奉,每日须用水或茶一杯敬奉,隔三日以糖果、饼干、香烟、生果敬奉一次,初一十五则添加花生、鸡腿或者整鸡整鸭,每三十三天来求取一次延寿符和金银纸烧化,连续半年,延寿续命成功。以后每年需要稳固施法一次,每次施法前后一个月不能食荤、行房、饮酒。这些犯任意一样,都会功败垂成,不但不能延续寿命,反而可能招致灾祸,身体日渐衰弱,甚至引来不祥之兆。因此,务必谨记在心,不可有丝毫懈怠。我观你面相,心善而多忧,此行虽是为己,亦需心怀慈悲,多行善事,方能积福累德,与这法术相辅相成,使寿命得以真正延长,福泽绵长。”
刘爱军闻言,神色凝重,双手紧握桃木牌,深深鞠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老神仙救命之恩,您的教诲我必铭记于心,定当遵循指示,广结善缘,不负老神仙一番苦心。”
我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既有此心,便是最好的开始。记住,命运虽由天定,但人心向善,终能改命。”
刘爱军便有些犹豫地问:“这就行了?”
我说:“这劫寿续命又不是吃药打针还得观察情况,我这法术既然施展了,立时便要起效,你要是不信,可以脱了衣服查看,是不是已经完全好转。”
刘爱军立刻脱掉外衣。
他本来全身溃烂,可现在脱了衣服一瞧,却是皮肤光滑,丝毫没有腐坏痕迹。
那四个拍摄记录的人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刘爱军这阵子四处折腾,人人都知道他全身烂得不成样子,如今却是完全好了,任谁都得赞上一声法术神奇。
事实上,皮肉腐坏,哪能好得这么快。
那天邵卫江打完电话,我就施术止了刘爱军身上的腐坏,他一直等到完全好了,才启程过来,为的就是要配合这场戏,来个足够震撼的收场。
刘爱军立刻跪下磕头,道:“多谢老神仙,多谢老神仙。”
我轻描淡写地道:“不必谢了,回去吧,记得定期回来施术固寿。”
所有步骤都是按照标准的劫寿续命程序来做的。
哪怕是再内行的人在现场也看不出破绽。
更别提只是录像了。
刘爱军千恩万谢之后,也不多说,立刻转身离开。
邵卫江明显想说什么,但犹豫了半天,还是一句话没说,跟着上车了。
韩尘乐一直装被迷了的样子,一句话都没说,见人离开,松了口气,就想说话,我冲她一摆手,示意她不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