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吐吐舌头:“个头快有什么用,想当初涂山淞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入主公主府了!我小时候追求一定要当驸马,如今还是个老光棍!”
月色微凉,四周田野里,满是稻香,隐约有蝉鸣、蛙鸣之声,在寂寥深处的狂野之外,芦苇荡中,更有着数不清的萤火虫,溪水深深浅浅,洒着一层粼粼的月光,清风拂过耳畔,像是诉说着说不尽的思念和温柔。
路辛夷笑道:“你来找我,几次欲言又止,恐怕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躲着涂山淞吧!”
李书白喝了口酒:“本来,我也不该管你们俩的事儿的。我也懒得管,自从我从青丘出来,我就没再想着回去!多年来,师父一直想把我教导成一个能屈能伸,有大智慧大谋略的人,可惜,我性子直率,到最后也没能如得了他的愿。
不过你。师父他算了一步又一步,走了一步又一步,本来你是算无遗策的在他的局里,却没想到你也逃了出来,你是为何?”
路辛夷扬起头,喝了一大口酒,眼中光亮明灭,她轻笑道:
“流章死后,我一度认为,天底下唯一可以依靠的,就只有他涂山淞了。于是我恨不得当时就飞到他身边,恨不得把这里的一切都抛下,去见他,可流章还留给我一封信。
那是我父亲写下的一封信,信中他没有说别的,洋洋洒洒,都只是在说自己的错误,都在说自己的无能,害得景国上下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他写得真真切切,令人观之落泪。信的第二页,是流章和楚国的信,信中说,一旦流章死,楚国便会来环滁山,将最后的这些人直接带走。他们将换一个人取代流章,却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
李书白看着她,神色略有动容:“所以,你是为了完成景帝的遗愿,守着景国的百姓?你知道如今只有自己能保护他们,所以宁可自己带着他们来到这深山老林中。”
路辛夷点点头,又道:“我知道,淞为人聪慧,又志存高远,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想法,将他困在这里,更何况,他也不能答应!所以,我隐姓埋名,也不肯说烟雨的父亲名讳,为的就是不让他有过多的负担。”
李书白听到这里,心中顿生敬意,他举起杯,对着月,对着路辛夷,一饮而尽,道:
“路姐姐,这一杯,我替天下景国人敬你!”
二人相视一笑,对饮一杯。
随即,李书白道:“不过这事,也没必要非得分开。据我所知,这几年,那只老狐狸过得很是伤情。
他谋尽天下,如今掌握了月国的粮食命脉,又利用月国牵扯着楚国,可以说两个国家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涂山淞了。
可他身在权力之巅,身边亲友尽离去,一个人,孤单得很。讲真的,我若是他,也会觉得人生寡淡无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