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只见路辛夷大摇大摆地走进国公世子的院子,这些天来,她关起门在马厩里整花样,国公世子也略有耳闻,好奇不已,可偏偏她谁也不让看,非逼着开门,她就撤了花样,导致人们更好奇了。
今天世子有贵客来访,贵客恰好听说了这件事,便将她召来询问。
隔着重重纱帐,里面两个男子相对而坐,正在对弈,其中一个对辛夷道:“听说你最近在我的马厩里不知道在搞什么花样,可有此事?”
辛夷跪拜行礼:“是,世子殿下,您有多匹宝马,却已经很久没来带它们出游了,奴婢怕马儿因此闷坏了,更怕有一天您再用马的时候不如以前机灵,就特意闭门教它们耍了些小把戏。”
另外一个坐正了,笑道:“哦?南柯,你府上还有这种趣事?正好今日有些闷了,不知可否有幸一观啊?
辛夷心中一惊,那森,没想到今日我们又在这里重逢了。
世子拱手道:“不敢,子京,你去准备一下。”
“是。”
帐边上的男子垂首应下,辛夷心中一喜,但见子京从帐内出来,二人对视一眼,随即退出世子院中,转身走向马厩。
“你在搞什么把戏?”子京走在一边,眉头紧锁,“你还以为你是公主,随便怎么搞搞都会有人捧场吗?”
“我还不是为了给咱们的小狐狸挣医药费吗?我容易嘛我!对了,我给咱们小狐狸取了个名字。”
“什么名字?”子京低声问,二人快步行走,说话声音低得只有彼此能听见,生怕被别人瞧见了又诟病。
“许仙!”
“……”
快步走到了马厩,子京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从前的棕色马儿,此时都被涂成了一种白不白、金不金的颜色,宛若脱了皮,有一种不顾生态常识的美,这也是自然界能自然生长出来的颜色?
辛夷看出了他的顾虑,将一个海螺交到他手中:“我给马儿披上衣服,你拿着海螺,先把马牵到演出的小校场吧,把世子安顿好,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去!”
子京怒道:“路辛夷,这里的每一匹马都是世子的心头肉,你惹得世子生气,你的命都不如马的命贵!”
撇撇嘴,她有些委屈地说道:“这些颜料都是可以洗掉的,我花了好几天才配出来的颜色,如果世子不喜欢,洗掉就是了,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一次事情,你就信我一次嘛!”
子京扶额,算了,有时候人的成长确实需要通过打击实现,如果实在不行,他就拼了命将她带走就是了,两个人就算今后风餐露宿,也能活下去。有些仇,不报也罢!
鼓声隆隆,没多久,校场上彩旗飘飘,夕阳欲颓之际,世子坐在高楼上,四周连角飞檐铜铃声阵阵,细纱曼妙,路辛夷身着一身麻布斗篷,牵着一匹血色宝马从幕后缓缓走出。
世子本还是斜坐着的身子一下子坐正了,这马的颜色,他还实在没有见过,等那马儿身上的衣服褪去,一匹血色宝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路辛夷翻身上马,从麻衣中掏出一把小型箜篌,一边弹奏,一边低吟浅唱。